希波吕忒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即使是最信任的妹妹安提普奥和女儿戴安娜也是一样。
周正稍一犹豫跟了上去。
希波吕忒首次展现出了身上属于战士的一面,她大步疾走,在由竞技场向外延伸的一条大道上狂奔,带着周正要前往某个地方。
希波吕忒现在所展现的速度,哪怕是对最精锐的亚马逊战士都可以轻松将其碾压。
但对于周正来说,希波吕忒的速度毫无意义,他漫步在裂隙之中,始终稳稳地跟在希波吕忒身后,无论她怎样提升速度。
相比之下,周正更关心的还是希波吕忒突然开始不受控制情绪。
作为一位女王,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希波吕忒早在几千年前就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从而不被对手发现自己的破绽。
这种特质太过显眼,以至于,周正在见到女王的时候,第一眼就看了出来。
那么能让这么一个老练的政治家失态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周正心里默默盘算着,尽管并不清楚希波吕忒到底会说什么,但他知道,对方一定要说一件令人难以决定的事情。
出于好奇,周正决定还是跟着希波吕忒,看看这位女王究竟要说出怎样的惊世之言,反正主动权在自己这里,同意还是拒绝,都随着自己的心意。
“我们到了!”
希波吕忒停下了疾驰的脚步,最终站在了一片向海的悬崖草地上。
周正也停了下来,站在里希波吕忒不远的地方。
月亮似乎格外眷恋这个地方,皎洁的月光直直照射在草地上。晶莹的露水挂在青草叶子尖上,摇摇欲坠,承接着从天空中照射下来的月光,散射到其他的露珠上,形成了一片银色的海洋。
这本该是一副美丽的场景,但周正从这里面却感受到了一种不断向人体内渗透的阴气和只要爆发出来就会让整个天堂岛沦为一片鬼域的怨气,以及被埋在草地下的婴儿尸骨。
希波吕忒知道周正能发现在这片草地的美好之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所以她直接开口说道:“在几千年前,因为我和宙斯的结合以及戴安娜的诞生,阿瑞斯毁灭了亚马逊人。然后女神们在河边用泥土重铸了亚马逊人,赋予了众神的荣光成为了众神的守卫。但是没有戴安娜,没有男孩们。在几千年的岁月里,亚马逊的女人只能忍着痛苦将一个个的刚出生的男孩杀死,而他们的骸骨则被埋葬在这片草地下面。
直到一百年前,众神突然将戴安娜还给了我,而且像给予恩典一样,说什么,天堂岛的女人们可以不再用杀死年轻的男孩。”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绪,积累到最深处都会变成一种惊人的平静。
希波吕忒现在就是这样,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正能感受到她现在的痛苦。
那些埋在草地之下的骸骨散发出的怨气,似乎也在喃喃低语着他们所遭受的痛苦。
周正听着希波吕忒讲述的往事,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心里对希腊众神的印象越来越差。
血祭,几乎是所有人道神系的起点,这并不是神明的本意,而是远古时期的人类因为蒙昧的原因自动做出的举动。
但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神明随着人类信仰的变迁,也会逐渐厌恶无秩序的血祭。
在明界对无数个星球本土神明崛起过程的观察中,这个过程规律有着普适性。
周正相信希腊众神也不例外,他们肯定早就不在乎血祭了,可还是要求亚马逊人杀死刚出生的男孩,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好控制亚马逊人。
对这样的小手段,周正非常的不屑,因此也对希腊神明的印象越来越差。
而希波吕忒并没有结束自己的讲述:“那么多的岁月,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怨气,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简单的命令而结束呢?”
在说到众神的时候,希波吕忒内心中的所有情绪得到的突破口,她的脸瞬间狰狞起来,用满含怨恨的语气说道:“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让天堂岛摆脱奥林匹斯山上那些混蛋的掌握。在戴安娜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渴望着不再受神明束缚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
周正回答道:“希腊众神已经离开了地球,前往了一个遥远的纬度。天堂岛的人只要想,随时都可以脱离希腊神明的束缚。”
“你何必用这样的话来敷衍我呢?”希波吕忒平复了自己地心情,终于说起了正事:“只要亚马逊人还使用着众神的神力,就永远不能逃离众神的束缚。”
“那倒也未必。”周正小声嘟囔了一句。
希波吕忒皱着眉头问:“什么?”
周正摇了摇头,他已经明白了希波吕忒的意思,这位女王是想让自己帮助天堂岛逃离希腊众神的束缚。
周正用手挠了挠脸,这个忙不是不可以帮,难度不是很大,反正希腊众神已经跑到了其他纬度里面去,剩下一个战神,不成气候。至于神力的问题,明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