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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祈山脱下了西服外套,内搭的白色衬衫袖口被他挽了几道,堆叠在小臂。
他风度有礼地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保持了一定距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管家退了出去,偌大的会客厅,只剩下她跟贺祈山两个人。
他将茶几上的牛奶递过去“我刚让管家备好的,运动后身体容易流失水分,不要渴到了才好。”
时晚寻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少女时期最经常喝的口味。
上中学的时候,她不知道吃什么早餐时,就会在学校旁的便利店买几片吐司加上一瓶草莓牛奶。
掌心触及玻璃瓶,时晚寻红唇微张,想说什么却最终欲言又止。
玻璃瓶里液体温热,看起来是特意热过。
可她到底对贺祈山不够信任,那瓶水没开封过倒也罢了。
牛奶里如果加了什么,她恐怕很难品出来。
时晚寻这副犹豫的模样自然是落入了贺祈山的眼底。
他双手交握,薄唇微勾“时小姐想说什么”
时晚寻顿了顿,露出风轻云淡的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很碰巧,这种口味的牛奶我之前喝过很多次。”
“是吗可能是碰巧。”
贺祈山支着胳膊,情绪温和道,“时小姐喜欢就好。”
时晚寻找不到别的借口不喝。
她握住玻璃杯的杯壁,趁拿起来的时候手腕一偏,接着松手。
“咚”
玻璃杯从桌沿滚落,摔在了昂贵的海马毛地毯上,不一会儿就洇出一小片湿润。
杯子未碎,只是多余的牛奶溅起,顺着她的裙摆下淌,缓缓流至她莹白的小腿上。
一厢对比才知道,她确实极白,纯色的牛奶在皮肤上都不明显,犹如瓷白的精致瓷器。
贺祈山的眼眸更沉了几分。
“对不起,贺先生。”她杏眼忽闪,似笑非笑。“我刚刚不小心给弄倒了。”
时晚寻装出抱歉的模样,一脸无辜。
他递过去手帕,宽和道“没关系。”
她避开男人直白的目光,拨开耳边碎发问“贺先生,换衣室在哪里”
贺祈山提议“让管家领你去吧。”
“不用了。”
既然她拒绝得果断,贺祈山也不好再说什么,交待道“左转的第二间是女士的。”
从会客厅出来,时晚寻深吸了几口气。
情势不明,这周围又显然有军队驻守,贸然从贺家跑出去,似乎也成了一件希望渺茫的事情。
她思绪发散着,丝毫没料到正拐弯走到走廊时,男人打开房间门,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来。
时晚寻心口狂跳,一动不动地被男人摁在门板上。
裴骁南幽深的眼眸微垂,眉间微蹙“不要乱跑。”
贺家处处是眼线,更何况这附近的局势更是混乱,稍有不慎,恐怕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时晚寻这才看到他的模样。
可能是还在换衣服,男人领口敞开,锁骨处有一个深窝。
上面嵌着红色的小痣。
冷淡又性感。
刚打完球后热度未减,汗珠顺着他的下颌线一路蜿蜒,直至淹没胸膛,消失不见。
就像是禁欲的外衣被凿开一道小口。
暧昧的气氛如春天嫩芽,迎着淅沥小雨疯长。
时晚寻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便一路下滑,注视着男人码得整整齐齐的几块腹肌,人鱼线紧实,再往下是束缚着的皮带扣。
一侧过身,便能看到他宽阔的后背。
背脊挺直,肩胛耸动,在过分白皙的皮肤却处处布满伤痕。
有的像是枪伤、有的是擦伤,还有的像是经年已久的残留
看了只觉得触目惊心。
她下意识蹙眉,而后回避掉秀色可餐的男色。
裴骁南嗓音磁沉,仿若带着钩子般蛊惑“看够了”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全程就这么盯着裴骁南的一举一动。
“我没有”
时晚寻被他这番话说得有点儿无措,“没太看清楚,裴先生不必介意。”
“没看清”他眯了眯危险的眼眸。
男人套着这件白色衬衫,停住正在扣扣子的手指。
“那走近点儿”
他笑容戏谑“岂不是就看得更清楚了”
时晚寻心跳如雷奔,还故意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脚后跟抵上门板,退无可退。
走廊上脚步的走动声清晰可闻,不知道是不是贺祈山过来了。
裴骁南往下一瞥,发觉到她裙子上的奶渍,毕竟是黑裙,很是扎眼。
他很快扣好了扣子,没任何不自在,语气强势道“衣服怎么弄的”
“拿牛奶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
当然,这也是隐瞒了前因后果的版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