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同请了病假,在别墅里待了一周。
这段期间霍衍依旧每日回来,他对同同如往日那般淡淡的不远不近,仿佛二人之间并不存在什么龃龉、承诺,车库也从未被人埋过炸·药一般,同同亦如是,他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仍喜欢和温墨一起待在书房里面看书,霍衍从基地回来,偶尔也用书房的电脑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三人的相处日常而琐碎。
一周后,同同再次被送进了学校,经过了三个月的新生适应期,学校不再给予每个月两天的假期,同同与他的同学们被一视同仁关在学校里面,接受高强度的军事化管理教学,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被放出来三天。
那天霍衍与温墨如同父母一般亲自送同同去学校的,一路上温墨没有说别的什么话,只是嘱咐他要注意休息,保护好身体,看着同同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学校的大门,温墨叹息着,一股怅然之情油然而生。
霍衍站在身后看他,半晌,他走了上去,将他揽进怀里,带他回了别墅。
他没有跟温墨说,那天他给了这个孩子两个选择,其一,给他另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他可以继续一个很正常的人生,但从此必须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一辈子不复相见。
其二,继续当霍同,辅佐温墨的孩子。
他答应过温墨,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参与霍氏夺权的血腥厮杀,但这个世道并不存在什么良地,无论这孩子是否参与夺权,他必须给他扶植一个好帮手。
这个八岁的孩子太过聪明,小小的年纪已让他颇有忌惮之心,但好在他与他的omega一样,永远有一个重大的弱点——太过重情,至少,一个八岁的孩子在极度害怕之下,为了拯救兄长仍能够抖着腿一步一步踏向那个埋有炸药的车库,真是少有的好苗子。
于是,他通过了霍衍的测试。
当然,霍衍永远无法理解他们的这种感情,在他的世界里,流着相同血液的兄弟、甚至亲父子都可以拿起武器相互攻讦厮杀,更何况旁人。
但霍衍极为懂得利用一切人性的弱点,他利用它永远地留住了温墨,也束缚住了这个八岁的孩子。
所以霍衍在同同面前毫不掩饰他对温墨的掠夺之心,他得让他明白温墨为了拯救他付出的一切,巨大的愧疚感会压垮这个八岁的孩子,从而困住了他的一生,虽然霍衍的第一个孩子还未出生,但他已经为他寻到了一个最好的帮手。
是的,他破天荒地像个慈父一般已经开始安排起了他们孩子的人生,如若这个孩子有能力有魄力,霍衍当然愿意亲自调·教他,并为他培育一个绝佳的帮手,他不必参与血腥的厮杀便可直达至高位,但若他只是个庸才,那么,他也必须要在他身边安放一个可靠的棋子,护他一生周全。
这个计划当然违背了霍氏的规则,但霍衍从来没有什么不能打破规则的认知,他本身就是创造规则的人。
当然,目前的这些都只是初步的计划,人心毕竟善变,霍衍自会根据实际情况动态修正手段,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的omega与他的这个孩子将在他的羽翼下一世无忧。
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最为重要的自然是他与omega的婚礼,一个仪式虽不是必须,但可以表达很多东西,重要的是,他得向全世界宣布,这个omega将永远是他霍衍的人。
这段时间,霍衍的心情出奇的好,他精力旺盛、干劲十足,甚至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挤了时间出来,陪同温墨的每一次产检,他像极了一个普通的丈夫,他学着适应这种陌生又新鲜的相处模式。
待孩子三个月以后,他们的婚礼也将到来了。
但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一件不为人知的大事,这件大事被军方迅速压了下来,没有透出半点风声,因为事件涉及到了霍氏极为重要的两个人——霍老爷子和霍氏家主的未婚妻。
温墨在一次难得的没有霍衍陪同的产检中遇伏,在医院的vip车库里,数名伪装成保安的杀手围合伏击,温墨第一时间发觉到异常,他踹开车门,滚到了隔壁一辆悍马的底座,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防弹玻璃已被特制的子弹打成了筛子,随行人员们的反应当然也很快,但耐不住对方人多,只能迅速通知外援,一边拼命反击。
当霍衍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时候,枪战已经停歇,车库里歪七倒八地躺着八·九个人,大部分人都没有了生命迹象,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密闭的空间,令人不适。脸色铁青的霍衍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温墨,他手上握着一把枪,满脸的冷汗,虚弱地靠在墙上,拖了一地的血,但他的神色很镇定。
“霍衍,”他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冷静道,“我的大腿中弹了。”
霍衍立刻扯下了领带,给他的伤处做了个简单的止血包扎,又马上脱下外套,将他包了,面无表情抱起了他,快速往医院去。
温墨被送进了特需手术室,伤口其实并不难处理,但考虑到他还在孕期,不能用常规的麻醉剂,医生们用了极为麻烦的技术,花了一个小时为他止疼并处理枪伤,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