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祸害?蒋祸害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这是幻觉?还是上辈子的记忆?
很快,向霖便没心思分辨了。
机场外的枪声再次砰砰砰响起来,每一声都仿佛打进脑海深处,理智上,向霖知道自己身上的痛只是因为发炎的阑尾,然而心理上,向霖只觉得全身都在痛,痛到快不能呼吸。
这种痛感熟悉又陌生,仿佛不久前才刚刚感受过,又好像久远到是上辈子的事。甚至,向霖已经不确定是身体在痛,还是灵魂深处在疼。也许是上辈子没来得及感受的疼痛,被灵魂铭刻,并且带到了这辈子?
合上眼睛前,向霖迷茫地想:原来上辈子...自己是中枪死的。
“向霖?向霖?!”蒋铭宇地声音已经变了调。
魏南无措地扶住向霖,看见飞奔而来的蒋铭宇,他甚至没有展示出过多错愕,只是高喊:“霖子突然就晕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向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目光下移,向霖才发现手背上扎着点滴。床边凳子上,魏南正愁眉苦脸抱着两个包。
发现向霖醒了,魏南表情好了不少:“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向霖环顾四周。这是个双人间,另一张床上空着,整个房间里也没用第三个人的痕迹。刚刚的那些果然是幻觉吧,向霖轻轻叹口气。
“你突然就晕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魏南顺着他目光到处看。看了几秒钟后,魏南反应过来:“你找蒋学霸?他跟医生讨论病情去了。”
向霖一怔。
魏南理解错了他的意思:“霖子你别怕啊,不是什么大病,我听蒋学霸翻译了几句,什么应什么反应的。”
“应反应?”向霖没懂。
“应激反应。”清冷的声音传出来,蒋铭宇仿佛掐着点从门外走进来,“简单来说,就是紧张性刺激物引起的个体反应。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你了?”
向霖直直看着门口:“你怎么来了?”
“坐飞机来的。”蒋铭宇小声解释。
向霖:...
魏南自觉地让出坐凳:“霖子,你是不知道,刚才我都吓傻了。你突然就晕了,要不是蒋学霸出现,我真是...”
向霖懒洋洋比了个封口手势,目光还定在蒋铭宇身上。
魏南善解人意地住了口:“霖子手机借我,我去跟爸妈打个电话。”
魏南离开后,向霖再次开口:“你来干什么?”
蒋铭宇没回答,只是坐在了魏南让出的凳子上。
“问你呢,你来干什么?”向霖扯扯被子,把小半张脸埋在雪白的被子里,只把眼睛和额头露在外面。
蒋铭宇伸手抚上向霖额头,摸了一会儿,他轻轻绷住嘴角:“还在烧。”
向霖撇撇嘴,因为发烧,眼圈微微泛着红。可能是输液的关系,他这会儿疼痛缓解了不少,肚子饿的这一情况就更加凸显。听着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向霖气哼哼地抓起被子,把整个头都缩了进去。
蒋铭宇站起来:“你躺着,我去买点吃的。”
向霖哦了一声,从被子缝里往外开。等蒋铭宇走到门外,向霖才幽幽道:“什么大恩大德,折腾这么久也都报完了。”
蒋铭宇回身看看重新裹回被子里的向霖,顺手带上门。
蒋铭宇离开后,病房彻底安静下来。建筑外喧杂声更加明显,砰砰砰的枪声、人群的尖叫、还有不知道是汽车还是什么碰撞过后,发出巨大声响。
内战原来是这样,枪声原来是这样。向霖竖着耳朵停了一会儿,确认上辈子陷入黑暗前的那个声音是枪响。
自己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竟然死于异国他乡流弹之下?这还真是...唏嘘了几秒钟,向霖终于意识到重点:这个时候自己躺在医院,那航班呢?是不是已经飞了?
但看外面混乱的样子,也许航班一时半会儿飞不走?还有,这到底是哪里的医院?自己怎么来的?
向霖暗想:等会儿那俩人回来,一定要记得问清情况。带着这个想法,向霖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黑了。
向霖愣了愣,赶紧查看输液袋,袋子里还剩下一点点药水,他要是再晚醒十几二十分钟,就只能输空气了。
“这医院怎么回事?”黑暗之中,向霖借着月光把床头按钮挨个按下去。没有任何反应。他微微拧了下眉头,起身去俺床边的灯。还是没有反应。
“停电了?”想到这种可能,向霖伸手去摸手机。口袋里空空如也,向霖这才记起来,刚刚睡着前他把手机借给魏南了。
只是给父母打个电话而已,打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还有那只祸害,说是去买吃的,怎么天都黑了还没买回来?而且就算再落后,毕竟也是医院,怎么可能停电这么久都没个医护人员来看看?
向霖越想,心越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