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你有意见?”◎
齐言洲顺利挂到了精神科,和医生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症状。
车祸失忆后,出现过两次幻觉。
医生听完他的自述,沉默了两秒,问他:“你之前出过车祸,为什么会认为这是幻觉,不是记忆恢复了呢?”
“幻觉里的人物行为,”齐言洲说,“和现实人物行为相悖。”
“是你自己的,”医生问,“还是对方的?”
齐言洲愣了下。
猛然想起那天看见项链时,画面里的自己是何种神情与态度。
心脏的滞闷感隐隐传来,齐言洲说:“两个人都是。”
医生点点头,委婉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你认为的幻觉,才是你们正常的行为方式?”
从诊室出来,齐言洲神色平静地下到地下车库。
司机开门,他偏身坐进去。
难得阴天,一路上,凉淡银光不断在后座男人镜框上轻晃。
齐言洲想起医生最后那句话,垂睫,轻扯唇角,无声冷笑。
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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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那天回去,就和向阳打了电话,喂她吃了颗定心丸。第二天回了台里,把同钱信柏敲定的访谈提纲、录制时间,一一和台里节目组的同事核对对接。
这个烫手山芋,总算是美滋滋吃进了肚子里。
对陈华的采访,也顺利拿下重点版面。
虽然秦卿自信觉得,就算不解决钱信柏录制这件事,她的采访依旧能上。
但开完小会从向阳办公室出来时,蒋施雨却一改之前,每次秦卿的采访上重点版面时,就满脸硬凹云淡风轻,但“羡慕嫉妒恨”都快憋不住从头发丝里冒出来的模样。
浑身居然不知收敛地散发出一种“势在必得”的胜利者姿态。
甚至连平时常穿的小白裙,今天都换了条淡粉色的刺绣连衣裙。
绣的小花琳琅满目,跟过节似的。
秦卿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只觉得她此刻的样子特别像被夏冬春附身的安陵容。
还是那种刚刚上身,两个灵魂在体内天人交战的初始阶段。
秦卿本来就不矮,这会儿又踩着八公分的细高跟,垂眼,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唇角,然后直接越过蒋施雨,回工位拿杯子去了茶水间。
蒋施雨脸色瞬间难看。
除了第一次看见那条项链那一回,面对别的事情,这位大小姐随时都能端起天之骄女的高姿态。仿佛什么都不说,就能把她压进尘土里。
但一想到之后会有的人事变动,又重新把抑制不住的得意捡起来,安回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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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秦卿去旁边那条街的甜品店,买当季新推的榴莲千层。
齐言洲说好来接她的,秦卿干脆让他到的时候停在甜品店门口,那边有几个临时车位。
这个点广电大厦下面的车流,堵得像乐高玩具,一个摞一个。
蒋施雨叫的网约车司机,不耐烦地给她打电话,让她提前下楼,去隔壁街甜品店的临时车位上车。
挂了电话,她沉郁地看了眼脚上的高跟鞋。
这鞋是别人送的,小了半码,走路非常不舒服。却还是只能过去,这单她都等了半小时才轮到。
却在快走到时,远远看见临时车位上停下一辆抢眼的黑色越野车。
车门打开,男人长腿支地,下车。
神情懒散疏淡,衬衣袖口也随意挽起,镜片后,视线落到甜品店的玻璃幕墙处,阔步而去。
蒋施雨一愣,心跳快了一下。
男人从样貌到家世,仍同求学时一样出色。高中毕业后,她却极少有机会,能再见到他。
本以为和秦卿一样进了广电,这样的机会能多一些。
倒没想到,这对高中时什么流言都妨碍不了感情的青梅竹马,结婚之后会那么塑料。
唇角不可抑制地畅快扯了一瞬,正欲抬腿,却看见秦卿从店里走了出来。
蒋施雨一顿。
离得还有些远,她听不清秦卿笑着对齐言洲说了句什么。
却看见言洲弯起唇角迎了上去,又微弯腰,像在看她提的是什么东西。
等秦卿提起纸袋凑到他脸下时,男人又倏地直起身,笑着抬了抬眉眼,一副很嫌弃又不想说的样子。
那神情,同对旁人的淡漠疏离,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又仿佛同这两年的齐言洲,也不是同一个人。
手指不自觉地捏紧手机。
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老天爷都要直接捧到这位大小姐面前?
直到看见俩人上车,尾灯汇入车流,蒋施雨给网约车去了电话:“你人呢?”
“你怎么回事啊?晚高峰啊大姐!不是提前那么久就给你打电话了?等待超时了呀!我就走了!你再叫一辆吧!”
司机不耐烦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