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的,不许看这些◎
秦卿有些怔然地看着他。
男人指节的温度比她眼睑下的水痕更温热些,虽然已经收了回去,却依旧存在感十足。
说这话时,神色极其坦然,没有半分不自在。
反倒是她,却好像常会因为他意味不明的调笑脸红心跳。
吸着鼻子本能抽了下肩,秦卿不服气地说:“那我现在不想哭了,为了你能多活几年着想吧。”
本以为他至少会反驳两句,齐言洲却只是无声翘了下唇角,又伸手过来。
无所谓地喉间淡“嗯”了声,仿佛她说得很有道理。
秦卿下意识往后缩了下,才看清是纸巾。
齐言洲抬了下眉眼,仿佛在问她:怎么了?
有些别扭地想伸手自己拿过来,秦卿想了想,又若无其事地把手垂了下去,撑着长椅坐直了些,上半身还不自觉地前倾了一点,抱怨似的,闷闷对他说:“不要老把我弄得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男人微愣了下,接着低低笑起来,连肩膀都看得出轻微的耸动。
秦卿眼皮半耷:“……”
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笑意收敛,齐言洲站起来,弯身凑近她。
同小时候一样,仔细替她擦起脸,又似笑非笑的,慢腾腾对她说:“嗯,是哥哥伺候惯了。”
语气里是顺理成章的“不怪你,怪我”。
秦卿耳热,有些不自在地硬气要求他:“把我花了的眼线也擦擦干净,只要我没看见,我就还是最漂亮的。”
“……”舌尖抵了抵唇角,齐言洲没再笑,疏淡地应了声“嗯”。
秦卿抿抿嘴,没再说什么。
有种小心思被拖到大太阳底下晒的脸热感,但又有些莫名的欢喜。
像是那点拧巴的别扭,被人仔细妥帖地抚平了些。
这么多年积攒的情绪,仿佛在这一顿哭里释放了不少,于是秦卿终于想起来问:“言洲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齐言洲抬了下眼梢,不置可否。
秦卿愣了下,明白了。
所以这顿她以为的,“下了飞机立刻赶过来见她,并且还挑了她上班附近”的饭局,并非是她以为的温馨母女局。
大概现在,只有齐言洲能请得动林雅了吧。毕竟林氏和秦氏在港城合作的地产项目,还是恒洲联合做的融资。
秦卿垂下眼睫,闷闷地想。
林雅是他请来的。
那天在一早车上,瞥见小姑娘接完秦泽恩的电话,装着毫不在意地翻着通讯录,却没看见林雅的一条消息。
脸上那点失落,就算提着唇角都盖不住。
只是没料到,这顿饭会让小姑娘吃得……如此不愉快。
齐言洲看她又开始恹恹的,故意逗她,悠悠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秦卿回神抬头:“嗯?”
齐言洲抬了抬眉眼,慢腔慢调:“一没吃饱就哭鼻子。”
秦卿:“……?”
我小时候那是没吃饱吗?我那是蛀牙了你们不让我吃糖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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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言洲陪她在附近粤菜馆简单吃了点清淡的,把人送回广电大厦。临下车时,又给了她一个u盘。
“嗯?”秦卿纳闷。
“你的手机主板坏了,”齐言洲说,“只有储存芯片读取的照片和一些文件。”
“哦,好。”秦卿点点头,u盘放进包包里,下车。
倒也没有多失望,只是聊天记录没了而已,反正以后,总会想起来的。也总会有新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像是突然被这样的想法打了鸡血,秦卿看着他缓缓启动滑上主干道的车,突然夸张地歪头侧了侧身,弯着唇角同他招手无声道再见。
像极了少女漫的小太阳女主。
管他齐言洲能不能看到。
结果,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降,男人白衬衣包裹的劲瘦小臂伸出窗外,修长指节轻晃,遥遥同她回应。
即便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秦卿依旧仿佛能体会到他的无奈和纵容。
唇角上翘的幅度加大,甚至想弯腰笑一会儿,直到齐言洲的车混入车流,秦卿才转身上楼。
组里几个人都有采编工作,工位上这会儿没人。
秦卿忍不住好奇,直接把u盘插上电脑。
文件夹里的照片并不多,秦卿划着鼠标看了会儿。
滑到某张生日蛋糕的照片时,心跳莫名滞了下。
那点仿佛被钉在沉船原地,任由海水上延的畏怯感再次浮现。
秦卿怔愣,有些慌乱地把鼠标挪到文件夹的小叉子那儿,摁下关闭。
浅浅吁了口了,摁了摁心口,垂睫想了两秒,拿过手机。
上次翻到那张在云顶大厦顶楼餐厅的合照,就没有再翻下去。
这张生日蛋糕的照片,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