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攸宁可真是贪心啊。
但这人又有贪的本事。
顾澜澜轻柔地抹掉脸上的眼泪,惨兮兮道:“阎前辈,我身上真没有你看的上的东西了。”
她是真的没有能拿出手的法宝了……
就在顾澜澜万念俱灰之际,池醉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响起:“攸宁,我想起来一件事,其实十年前我答应了顾澜澜帮她一个忙,她用四朱雀火神罩作为交换,让我求你用禅莲心灯救她一命。”
阎攸宁挑了挑眉,看向池醉:“哦?”
顾澜澜微微抬头,看到池醉一点不怵,脸上还泛起浅淡笑意,犹如雪山中盛开的绝世雪莲,美得出尘绝世,而这笑只有阎攸宁在的时候才会显现。
只见池醉拿出四朱雀神火罩,道:“我听你说起过它,要来送你的。”
阎攸宁一看到四朱雀神火罩眼睛一亮,嘴角笑意扩散,仔细欣赏一番,手指摩挲着上面栩栩如生的朱雀神兽,不知为何,一刹那竟觉得离成仙不远了。
男子俊美脸上抑制不住愉悦,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好东西似的大笑起来。
然而,除了同样无声笑着的池醉,顾澜澜和炽巍派弟子都是冷汗涔涔,两腿颤颤,只觉得可怖。
阎攸宁终于在收起四朱雀火神罩后,勉为其难中带着欣悦道:“看在我家阿醉的份上,我便给你解这毒吧。”
而后,顾澜澜终于看到了本该到她手里的通天灵宝。
宽大的掌心托着禅莲心灯,莲座底端中央一根灯芯缓缓燃起来,灯芯燃烧光芒不断闪烁,不同一般的烛火将极品的白玉染上火红的颜色,而那烛光犹如世间最温暖的温度吸引着顾澜澜飞蛾扑火。
她痴痴地望着禅莲心灯,伸手就要触碰,禅莲心灯却忽然飞了起来,而后在顾澜澜身上扎根甚至渗入到元婴处的毒素竟然由内而外地化作紫色轻烟,从她脑袋上方飘出来,不一会儿便被吸入心灯中。
片刻后,白玉底座化作七彩的光不断闪烁,整个禅莲心灯冒出阵阵白烟,白烟快速消散在空气中。
不足半盏茶,让顾澜澜极近疯狂的朝暮星夜就这样解了。
顾澜澜只觉身体无比轻松,嘴角刚刚放松,突出几个字:“多谢阎……”还未说完,连带着身体都倏然再次绷直,她的体内十年来形同虚设的元婴竟有缓缓崩毁的倾向。
就像化作水流般,与她堵塞在筋脉里的灵气一起淌过顾澜澜身体内,开始朝外渗出。
顾澜澜怎么也抓不住,眼睁睁的如水流般的法力不断蒸发,不多时,竟再也无法从身体里捕捉到分毫。
顾澜澜瞳孔皱缩,就算是妆容也挡不住惨白的脸色,她难以置信体内的变化,身体一软就要倒在地上,好在身边的炽巍派弟子眼明手快接住了她。
“为、为何?”顾澜澜声不成声调不成调。
炽巍派弟子看到顾澜澜的状况,心里不住的担忧,连胆子都大起来,对阎攸宁质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不是说能治好吗?!”他又看向池醉,质问道:”你和圣女不是有同村之情吗?!你为什么看着魔僧如此作为?一样的魔头,一样的自私自利、狼心狗肺、冷血无情……”
此人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都像是被扇了狠狠一巴掌,脸朝着一边歪去,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人也跟着方才的力度飞到一旁,狠狠砸在地上,随后,整个人像是遭遇剧痛般,蜷缩起来,想要大叫,嗓子却像是被掐住了,怎么都叫不出来。
顾澜澜无人搀扶,倒在地上,抬头看向阎攸宁,眼里满是悲愤,为何解毒后一点法力都没有?
一定是阎攸宁做了什么手脚!
她想说话,却难以发出声音,实在是她的身体如今好似大病一场后虚弱无力。
池醉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冷厉地俯视着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炽巍派弟子,一言不发。
而他的手腕即刻被阎攸宁握住,一点点下滑直至与池醉的十指交缠,阎攸宁笑着夸奖道:“阿醉做得好,你不出手就是我出手,这人死了世上还少了一人与我争那天地灵气,岂不美哉。不过嘛,你替我出手,那便算了,不生气了吧?”
池醉的目光软化下来,清了清嗓子道:“不生气了。”
阎攸宁又看向顾澜澜,变脸似的收起笑容,摇头叹息道:“你这毒年岁日久,已深入神识和元婴中去,若你还想保有这些,当禅莲心灯解毒后,便会爆体而亡。顾澜澜,想必你并不想就那样死了,如今做回一个凡人,对你而言其实是件幸事,因为你本身拥有融合灵根,虽然以后再也不能修行,但活个两百岁不是问题。”
——可我并不想做个凡人啊……
顾澜澜朱唇轻启,与阎攸宁四目相对,却发现这时说什么都是徒劳,话语堵在喉咙里,无法顺利说出口,而她不禁泪流满面。
凡人会死去不说,关键是会老去!
如果顾澜澜还是当初那个未穿越的女子,便不会在意容颜老去这件事,然而在此境中,修士至死都能保持最出色的容貌,为何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