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皮冷静地敲开了院长的办公室门，但他的心里却并不平静，而是充满了愤怒，他在极力压抑着这种愤怒。

“请进。”门内的人欢快地说。

哈皮长舒一口气，告诉自己抑制住出言不逊的欲望，才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卡姆院长今天的装扮十分正式，头发规规整整地向后梳起，脸部似乎也做了什么皮肤保养，看起来精神充沛、充满活力，衣服也不像往常那样，因为公务繁忙，看起来有些褶皱，反而是整整齐齐地贴合在身上。

看房间里的气氛，他似乎刚经过了一场愉悦的谈话。

看到哈皮进来，院长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个文件夹，极力矜持但仍然掩不住开心地说：“你看，我们治愈了小丑！”

这话让哈皮有了不好的预感，院长是支持小丑出院的那一批人。

他急匆匆地翻了几页，迅速地看完文件，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啪”地一声把文件丢到了桌上。

“就凭这几道题，你们就打算这么放出小丑？”他双手支着办公桌质问道。

院长的笑容淡了下来，沉默着取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镜布擦了擦，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当然也测量了他体内的激素水平，十分庆幸的是，他很健康，完全和正常人无异。”

哈皮更加愤怒了，他瞪大眼睛，怒问道：“所以？他干了那么多坏事……”

突然间，哈皮想到了什么，气势瞬间短下一截，困惑又惊喜地问：“他可以被执行死刑了？”

哥谭的确是有死刑的，猫女就曾经因为偷窃珠宝数目过于庞大，而被判过死刑，可惜她没有患有某种精神疾病，不能免受这一处罚。

小丑的死亡对于哥谭市来说的确是件好事，只是那些幽灵可能无法再重回人间了，哈皮惋惜地想，却依旧抑制不住地高兴。

虽然无法重回人间，但小丑的死亡还会为幽灵们带来灵魂上的安定，他们可以自由往生了！

“当然不会。”院长压抑地推了推眼镜，审视地看向哈皮，半开玩笑地说，“正式出院之后，小丑就是一个普通市民了，如果有人上门找事，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院长特意加重了有人这两个字，哈皮知道在他那儿，这个有人肯定包含自己。

哈皮惊喜的心难以抑制地沉落了下来。

“不会死刑？普通公民？”哈皮语气诡异地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意思？哈皮有千万分的不懂。

“他不需要为自己的罪行负责？”

院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那是他发病时做的事情，你要知道，精神病人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哈皮脑袋晕晕沉沉的，他困惑而又迷茫地睁大双眼，然而院长却不愿意再跟他诉说更多了。

“你都快要成年了，再这么对法律丝毫不解，我还怎么放心把阿卡姆交给你？”院长叹息着说。

恰逢此时，更多的人欢笑着朝办公室走了过来。

哈皮只凭借着本能的情感探查，意识到了院里发生了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他胡乱地朝道喜的人群点点头，没去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喜事，他现在心情很乱，脑子也不太清醒。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病房，有一些事他需要和亲近的人咨询一下。

一看到哈皮脸色苍白的跑了回来，杰森就知道了他去找院长的结果不太理想。

拉了把凳子，杰森一边叹着气，一边拽住哈皮，将他按到凳子上，又接了杯水让他端着冷静一下。

哈皮一口气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良久之后，才皱着眉问：“精神病人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小丑出院之后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联吗？为什么小丑不能死刑？”

“因为你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杰森嘟囔着说。

看哈皮的眉头越皱越深，杰森才妥协着说：“小丑是在发病状态下杀人的，他根本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需要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疗养院收禁他，只是因为他发病状态的破坏力过大而已。现在他病好了，当然可以正常出院，做个普通人。”

“小丑一开始就是无罪的？”哈皮不可思议地问。

沉默了很久很久，杰森才嗓音干涩地回答：“可以这么说。”

空气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杰森在哈皮惊恐的眼神中点点头：“我们才是违背法律的那群人。”

“蝙蝠侠和罗宾不合法，他们暴力殴打精神病人，只为从他们那里获取一点有效信息。”

“我们的助产计划也不合法，人权高于一切。”

哈皮轻微地摇了摇头，似乎在竭力说服自己，执拗地说：“我们在帮助人类。”

杰森冷静地指出：“不是人类，是幽灵，美国法律不保护幽灵。”

两人陷入了更长的沉默之中。

又过了很久，杰森才拿手肘碰碰哈皮，轻轻地说：“我猜，蝙蝠侠也出事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