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解地看向他。
寒熠指指外面,“车轮声,刺槐来了。”
待刺槐走到小人鱼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正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向远方。
月光如同被薄纱一般轻轻覆盖着人鱼那本就苍白的皮肤,而对方那长瀑一般的卷发更是在外面黯淡夜空的对比下显得如梦似幻。
他那翠绿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了伤感的神色,脖子上的伤疤也还未愈合,更显惨淡。
可小人鱼他在看什么呢
刺槐一时失神,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藏品。
寒熠当然听到了对方开门的声音,但又过了一会儿才转身,装出一幅惊讶的样子“陛下,您来了”
“嗯。”刺槐这才回过神,背手走到了寒熠身边,“你在看什么”
“回陛下,我没看什么。”寒熠低下了头,趁机飞快地看向对方的双手,发现他并没有拿着皮鞭,于是轻轻笑了一下。
“你不许欺骗我,”刺槐靠近寒熠,“你明明在看什么东西,非常入神。”
寒熠不想让对方肮脏的手再次掐起自己的脸,于是收敛神色,主动抬头“其实,我在看星星,陛下。”
刺槐勾唇一笑,坐在了床上,“这回答还差不多。”
“是,”寒熠错开身,好让对方也能看清自己身后的星空,“在我的故乡,人鱼们经常会观察星星,因为我们认为星星寄托了很多关乎灵魂的东西,甚至还有观星节那些庆典”
“哦”刺槐来了兴致,“我都不知道你们还会这些那你都观察出什么了”
“我并不太懂那些”寒熠调整着语气,尽可能让自己听上去最诚恳,然后才开口道“我只是看着星星,忽然有些想家了。”
此话一出,刺槐的神色果然变幻了几次,但最终还是没有如寒熠所设想的最坏结果那般暴怒,只是别过了头,粗重地喘息片刻。
然后,他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有首歌想给你听听。”
寒熠流露出适当的兴奋和期待,“好的陛下,是什么歌”
刺槐拿出平板,“是一首最近在底层社会很流行的歌,既然你之前也是歌手,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哦,好的。”
在余下的七分钟里,寒熠不得不像是第一次听远方的星海一样,一点点听了下去,并不时要和刺槐做点眼神交流。
一曲终了,寒熠暗叹,感觉自己的演技又提升了。
“怎么样”刺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很有冲击力,听着几乎让人想”
“想跳舞,是吧”刺槐帮他补全了后半句,“所有人都这么说,但我不认为这是底层社会这么喜欢它的原因。”
“那您认为原因是什么”
“因为这种音乐极具煽动性,但我并不像那些贵族一样持完全负面的态度,事实上,歌曲的主题也很能打动我。”
“打动您”
“是的,这个歌手唱着仿佛自己在一个远离故乡的牢笼之中,”刺槐的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愤慨,“谁又不是在牢笼之中呢我难道不是在议会和内阁之中艰难求生么”
“是”
个屁。
寒熠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暴君似乎还觉得自己挺可怜的,他是不是身处牢笼寒熠不想深究,但寒熠知道,只要刺槐死了,就有十几个异族不会再在牢笼中了。
可他还得耐着性子听刺槐说完。
“和你说了恐怕也是白说,但我也没别人可以说这些了”
接着,刺槐把和议会的争执,社会的动荡,即将举办的三国盛宴等等事情,都一股脑的和寒熠讲了一遍。
寒熠听着对方无数次只从自己角度出发,而非帝国更非平民的自私言论,真的是强忍住作呕的冲动。
到底刺槐是个什么自私又愚蠢的帝王,才会在如此境况之下仍以保全自身地位为重啊
“总之,现在下议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每天都有无数贵族来觐见,只为让我想法帮他们控制住那些平民”刺槐重锤床板,“而我的内阁竟让我向那些平民妥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什么时候帝王世家会像平民让权”
说完又过了很久,刺槐还不能平静下来,看来这些话真的憋了很久了。
然后,他看向寒熠,“你怎么认为”
“陛下,我不认为我能对国事发表”
“不,我要你说。”
寒熠装作胆怯的样子,“好,我倒是有些想法”
暴君的愚蠢正好说明了他最在意的是什么,这就让寒熠有的放矢。
“我认为,眼下的困难无非就是平民有很多意见,却无法得到贵族的认可。但其实,我们的制度里本身就是有他们发言的空间的。”
刺槐来了兴致,“哦”
“是的,下议会的存在正是为此,”寒熠谨慎选择着措辞,“而之前您和我说过,下议会一直是被上议会世袭罔替的贵族把控的但如果,下议会真的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