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
五个字,看似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在李子木眼中却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正如魏长天所说的那样,李子木十分明白楚先平对这件事的态度将直接代表着其对自己的情谊。
而既然楚先平这么问了,那便摆明了便是没有想将她排除在外。
换句话说,楚先平并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至少与他现在正在做的事相比,自己并算不得最重要的。
“”
眼神的挣扎和愧疚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自嘲。
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放下手中宣纸,李子木此时的表情已然变得冰冷。
不管魏长天和楚先平之间究竟有何矛盾,不管后者是真反假反,她对楚先平的情谊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听起来好似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此前她还爱得死去活来的,如此转变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
不过对李子木这种人来说,感情的产生和消失往往便是一瞬间的事情。
更何况她刚刚既然已经选择站在了魏长天这边,那以后不论如何便也不可能再跟楚先平修成正果。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些断个干净。
反正已经骗了汤尘,便再多骗一个楚先平又能如何
有一说一,李子木虽然涉世不深,但她面对任何事的处理方式可以说十分理性,甚至是冷血。
即便是感情之事,这种最容易让人做出错误判断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她此前可以为了魏长天的利益去“出卖色相”,欺骗汤尘。
如今她也可以为了魏长天,与楚先平一刀两断。
这么一想,李子木当初跟汤尘说的那句“我可以为魏公子做任何事”还真不是夸张。
最起码,她对魏长天确实足够忠诚。
至于这是为什么
李子木永远都记得一副场景。
那是在中陵县衙,一间如同炼狱的门房之中。
狞笑、刑具、鲜血、兽欲
彷佛人世间所有的恶都聚集了在了那小小的房间,折磨着她、蹂躏着她,让她对这个丑陋的世界变得恐惧、绝望、麻木。
然后,一个人出现了。
李子木今生今世都忘不了那件覆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外袍,忘不了那句“即便是死,最好也是为了些有意义的事才好”。
打那时起,李子木便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那就是不要让魏公子失望。
所以,她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完成魏长天交代的每一件事。
李子木从不后悔,也从未有过动摇。
因为她再清楚不过,那天拎着长刀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从深渊之底拉上来的不是楚先平、不是汤尘、不是其它任何人。
那个人,只是魏长天。
“”
烛火摇晃,一只飞蛾抖着颤颤的翅膀,柔弱却又坚定的慢慢逼近火苗。
李子木突然伸手将飞蛾护在掌心,然后便再次拿起子母玉,眼神冷漠的给楚先平传去了两个字。
我信
三天后。
陵州,怀陵城。
虽然怀陵府被划归为大宁领土后已改为陵州,不过怀陵城的名字却没变。
而对于城中的百姓而言,不管是“怀陵府”还是“陵州”其实都没啥区别。
除了城中守军衣服的颜色变了之外,他们并未感觉到生活有什么不同。
正因如此,怀陵百姓对自己的“国别”认知也变得十分模湖。
大奉人大宁人
相比于以上两种身份,他们如今更习惯称呼自己为“怀陵人”。
而这也恰恰体现出了在国家灭亡之后,普通百姓对“家国”这一概念的失望和逃避。
西边又打仗了
打呗。
东边又来军队了
来呗。
既然曾经的大奉已经只剩魏长天施舍的一府之地,那这怀陵归属于谁还重要么
不重要了。
所以,当今天午时,身着青甲的蜀军开始陆续进城之时,大多数百姓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不过他们不在乎,却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
比如说早就等在城中的乾回二国的使臣,此时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城门处,苦苦等待着魏长天的到来。
至于后者如今在哪里
怀陵城东三百里,孤零零的马车疾驰在官道上,其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西漠戈壁。
很明显,魏长天和杨柳诗这次又没跟着大军而行。
因为他们刚刚再次去杀了一只大妖。
根据悬镜司的情报,西漠戈壁深处藏匿着一只道行颇深的蝎妖,于是魏长天就绕路跑了一趟。
当然了,若是正常情况,想要找到这只蝎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不过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