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碰的厨房都落了灰,锅也没以前那么干净。
周小天收拾了一下厨房的锅碗瓢盆,自从周穆清走了以后,好像就自己做过几顿饭,把剩下的菜吃完了,就没怎么动过,最多晚上饿了下碗面条。
尤其是入夏以来,更懒得自己动。
角落剩的一块生姜发芽后又干瘪了,还有几头蒜长着嫩芽,倒是没有太干,不知道什么原理。
从里到外收拾一遍,从晚上八点到了快十点,她才弄好一切,出了一身汗,脱下衣服换上拖鞋进去浴室洗澡。
夏小满还留在厨房。
周小天做饭比她这个师父强多了,她曾经还夸过周小天,凭着这个手艺开个小馆没问题。
“人家现在开饭馆都要一堆证,经营许可,卫生证,消防反正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哪是你找个地方装修一下说开就开的。”周小天当时嘲笑她跟不上时代,停留在过去。
在周穆清意识里,开饭店确实只要手艺就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浴室的开了又关,周小天从里面出来,头发被毛巾包着,只冲了个凉。
顺手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她觉得很累,把电视音量调低,眯着眼睛算今天收入。
“谁在那里”她察觉到厨房好像有个人影,顿时清醒了不少。
家里静静的,周小天没有慌乱,轻轻把桌上的水果刀反握在手里,从沙发上起身。
反握和正握其实很多时候会混淆,正常削水果时,刀尖朝外的这种握法看起来是正的,其实是反握,而刀尖向后,需要举起来向下扎的,才是正握,那种握法便于隐藏,而且发力更能造成伤害。
刀尖向前,这样更方便直接捅出去,周小天拿着水果刀慢慢接近。
“谁”她问。
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她站在客厅仔细看了两眼,过去打开灯,厨房里空空荡荡,只是自己吓自己。
周小天忽然松了口气,怔怔地看着一览无余的厨房,她觉得,刚刚好像感觉到这里确实有个人。
“师父,是你吗”她低声问。
没有回应。
“大晚上的,别吓人好不好。”
周小天拿着水果刀四处转了一圈,衣柜、窗帘后面、床底都检查一遍,又看了看防盗门,重新躺回沙发上。这个房子的安全性很高,防盗窗和防盗门都是高规格的,她从小和师父两个女人在一起,对这方面很在意。
要是鬼的话反而不用害怕能害人的大概只有人。
周小天一直都这么觉得。
她拎着铜盆超度亡魂,从来没怕过,无论是以前跟着师父,还是后来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防备人的时候更多。
曾经早些年她还小的时候,治安没现在这么好,和师父住在城中村的院里,师父床下经常放着一把镰刀,外面院里有什么动静或者邻居狗叫,都会防备起来。
幸好她的职业特殊,不顺的时候都会提前察觉到什么,低调之余,也会摇一卦,这么多年倒是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
唯一的一次,大概就是那年冬天,明知道前路险阻,依然踏上了火车,结果被困了几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周小天胡思乱想着,忽然笑了笑。
“哪有什么鬼,太累了疑神疑鬼的。”
她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九月的天有些凉了,比不得前两个月,感觉到夜晚的冷意,她又爬起来,关掉电视进去屋里,躺回床上休息。
夜晚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户上。
周小天梦里回到了从前,没有师父,没有店铺,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记得一个垃圾堆。
雨一直持续到早晨还没有停,她起床醒了一会儿神,看看外面天气,没有因为下雨就不去店铺,从门后找出来一把白伞,刚要出门,又看看和她的伞放在一块的大黑伞,想了一下,换上那把黑色的。
大黑伞不是折叠的,而是长伞,这是周穆清的遗物,她以前觉得不方便,用久了折叠伞以后,现在觉得这种长伞还是挺好看的。
周小天披上一件深色外套,撑着伞出门了。
白城四季分明,秋天的雨是带着寒意的,打在身上冰冰凉凉,街上的人都穿起了外套,短袖短裤在这场雨下都换成了秋装。
路边的叶子开始泛黄了。
到了老城街,只有外面的茶叶店开了门,这场雨下都想稍稍休息,平时没什么生意,现在更是人烟稀少。
卷帘门在哐哧响声中被拉开,周小天跺跺脚走进去,如往常一样点上熏香,拿布擦拭一下桌面,接着捧起昨天看的书继续看起来。
开店不是生意,而是生活。
待在家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虽然不怎么缺钱,也能在手机上开展业务,但就是提不起劲,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事做。
九点多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客人,看外表,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浅灰色外套,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