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琼楼听到兰子义的叫骂,怒火中烧,两眼血红,几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魏琼楼没管一旁桃逐兔,而是从衣领抓住把兰子义举起来,呵斥道:
“你敢说我是孬种!?”
兰子义被勒的呼吸困难,但还是用手势制止想要动手的桃逐兔,接着对着魏琼楼说道:
“你不是孬种谁是孬种?胜败兵家常事,你不过吃了一次亏就像个小姑娘一样哭你还怎么打仗?
全营将士死伤惨重,士气低落,而贼寇又没有走远,你却在这里一个人喝酒,剩下的弟兄怎么办?兵谁来带?
你孬种难道骂错了?“
魏琼楼听兰子义把话说完,就那么把人举着举了半天,桃逐兔虽然被兰子义制止行动,但还是忍不住用目光搜索四周,向找个顺手的家伙把魏琼楼收拾了。
突然魏琼楼一松手,把兰子义放下,然后就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旁桃逐兔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见到兰子义被放下刚忙扶着问道:
“卫侯,没事吧?”
兰子义弯腰咳嗽了两声,喘过气来,然后摇摇头说:
“没事,不用担心。”
这时魏琼楼跪在地上已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
“是我害死了全营的弟兄,是我害死了他们啊!”
兰子义说道:
“不是全营,还有很多人活着。”
魏琼楼哭道:
“死了四千多人,东缉虎营没了!怎么不是全营?”
兰子义说道:
“可并不是你让他们死的。”
魏琼楼哭道:
“是我带着他们死的!如果不是我轻兵冒进就不会中埋伏,不中埋伏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兰子义说道:
“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可以算无遗策就不会开战也不会死人了,直接算出谁赢谁输就可以。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失误,那么下次小心,不要让其他弟兄再因为同样的原因殒命才是正招。这样弟兄们死的才有价值。”
魏琼楼哭道:
“可是死了这么多人,死了这么多人啊!”
兰子义说道:
“打仗就会死人。”
魏琼楼抬头看着兰子义,吼道:
“说得轻巧,又不是你的兄弟!”
兰子义厉声说道:
“大家都是大正的将士,大正的兵,哪里来的你的我的?我在落雁关时经历的每次阵仗都有让身边女眷成为寡妇,有让兄弟离散,父子分别!我知道那份苦。可逝者已逝,现在还在的人才更重要。你是辑虎营将领,你要打起精神来。“
魏琼楼痛哭一番,胸中块垒总算是抒发出来,定了定神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做回马扎上,然后伸手想要再拿酒,
兰子义一个箭步上前摁住魏琼楼的手,说道:
“别再喝了。”
门外一个声音也附和道
“卫侯说的不错,魏将军你不该再喝了。“
兰子义扭头望向门口,戚荣勋已经进到帐篷,之见他一挥手,身后跟来的几个大夫便走到魏琼楼跟前,为他卸甲,查看伤口。
魏琼楼被一通说,又有大夫过来为他裹金创,也就放下酒坛,叹气道:
“还救我干什么?让我死去算了。”
见到大夫们忙碌,兰子义让开地方,站到一边,说道:
“魏将军别说任性话,赶紧让大夫看一看,不要中了邪风。”
戚荣勋说道:
“京军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沙场,不过吃了一次亏就垂头丧气成这个样子,还是需要历练才行啊。”
兰子义循着声音把目光投向戚荣勋,盯了许久。
兰子义没有弄明白戚荣勋想干什么。明明在德王府里他戚荣勋处处针对自己,为何今天在战场上他要救自己一命?还要分出补给,人力来为东缉虎营的战士疗伤看病,这东缉虎营可是他兰子义在带。
兰子义看到戚荣勋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戚荣勋眼神中透露出的关心是真诚的,而这也让兰子义难以理解。
于是兰子义说道:
“今天多谢戚指挥出手相救。”
戚荣勋冷哼一声说道:
“卫侯别想多了,我可没有救你的打算,我只是不忍看到同是朝廷将士的辑虎营就这么死在贼寇手里。这和救不救你没关系,任谁在我这个位置上都会这么做的。”
戚荣勋这番话让兰子义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这的确是一个有担当的职业军人。可为何在王府的时候他又显得那么精明呢?
兰子义接着问道:
“戚指挥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
戚荣勋答道:
“我也是星夜兼程向夷陵赶路,今天刚到这附近遇到了辑虎营扯下来的辎重队,听说了你们被困的消息,于是就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