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还在专注地看着自己,但江敛却是有些慌张,这令他头一回错开了目光,放弃了借此观察纪眠竹的机会。
“想到了吗”
纪眠竹一无所知,还在温和的询问。
江敛黑眸深处有东西在无声涌动,像是在快速分析利弊一般。他顷刻间就在心里作下决定,“嗯”了一声,掉头带着纪眠竹往楼上走。
纪眠竹心里一喜,抬脚就跟了上去,还没忘记跟江晔他们说了一声,让他们不用跟着过来。
江敛走在最前面,敛着眸子,闷声不吭地带着纪眠竹往他先前所住的卧室走去。一路上,他的手都插在兜里,好像在摩挲着什么,这使得那块地方鼓起了一大块。不过那动作却不是因为怀念某物而缓慢的摩挲,而是速度有些杂乱且没有规律,倒像是单纯为了缓解心事一般。
进了屋子之后,江敛转过身,对站得笔直规规矩矩没有乱瞟的纪眠竹低声说道“是一块玉吊坠,走之前我没来得及带走,现在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你帮我找找吧。”
他说话间目光又放在了别处。
纪眠竹一听,莫名有一点惶恐,出于谨慎,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那像衣柜、抽屉这样的私人领域,我也可以翻看吗”
这次江敛看了他一眼。
“可以。”
得到了正主的同意,纪眠竹终于放下了紧张,安心细细四处察看起来。
在纪眠竹转身到了别地翻找,背对着他的时候,江敛面色微微变了,他再次握紧了衣兜里的东西。感受到兜里的东西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江敛的视线赶紧在周围环绕了一圈,当目光掠过与墙壁之间闪了一条缝隙的床头柜时,他眸光一亮,快速走了过去。
江敛再次看了一眼纪眠竹,确认对方没有注意这边后,他将手心里的东西小心地扔了进去,而后退开半步,到了别处装模作样地寻找。
在此期间,专心致志寻找玉吊坠的纪眠竹抽空看了一眼江敛,见对方抿着唇,好看的眉毛忧心的蹙起,不免一阵唏嘘。
还好自己提出来上来找找,看小可怜这紧张母亲遗物的模样,这笔帐要是真赖到了自己头上,那可不得了,分分钟被记恨。
他叹了口气,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寻找东西上。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江敛不经意地将床头柜移开,略显惊喜地从缝隙里面扒拉出来吊坠。
他清咳了一声,吸引过来纪眠竹的注意。
“找到了”
纪眠竹眼底也有一丝惊喜。
“嗯。”
江敛尾音咬重了一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纪眠竹不疑有他,见此十分舒心,“找到就好,我们走”他凝神看见江敛手中物件的状态后,忍不住皱了皱眉,“你等我一下。”
说完纪眠竹就去问江家的佣人要了一块布巾,折返回来拿过江敛手中沾了灰尘和蛛网的玉吊坠仔细擦拭了一番,紧接着擦完吊坠的纪眠竹又拉过来处于愣神状态的江敛的手,细细擦拭对方同样沾染了灰尘的指尖。
“手都脏了,江家怎么回事,你的房间竟然都不打扫”
江敛注视着两人的手相交,心间像是有小羽毛轻轻来回拂过,这令他的指节不自觉蜷了蜷。
纪眠竹越说越生气,但手上为江敛擦拭的动作却十分温柔。
擦完后,纪眠竹将吊坠妥帖的放进江敛的衣兜里,拉过他的手腕,就往楼下走去。
“这江家待得糟心,我们还是回去吧。”
反正该干的都干完了,这时候还不走,难道继续留下来受气
纪眠竹才不干。
江敛闻言轻轻应了声,任由纪眠竹拉着他往前走。
楼下江家夫妇还有江修杰三人,全都伸着脖子往楼上望。瞧见纪眠竹和江敛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们仨的目光俱是在江敛身上来回打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待两人下到他们面前,前面的江晔露出个笑,眼巴巴的问了一句“找到了吗”说罢还往江敛手上看。纪眠竹侧过半个身子挡住江晔的视线,打量了他一眼,代替江敛随意敷衍了一句。不过想起刚刚玉坠找到时的凄惨,他又不经意地抱怨了一声。
“就是里面乌烟瘴气的,看来是江总家里的佣人不太尽心。江总这把年纪了,可别光顾着忙事业,家里也要多照看些才是。”纪眠竹继续拉着江敛的手腕,笑了笑,“多谢江总今天的款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江晔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颇为尴尬,连想找纪眠竹接着谈资金问题都忘记了。等他再回过来神时,纪眠竹和江敛已经出了江家大门上了车了,心知又被纪眠竹糊弄了过去,恼羞成怒的江晔转瞬间就将这股怒气嫁接到其他人身上。
“你看看你,天天待在家里,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家里的佣人不都是你在指使吗为什么江敛那间房不去打扫江家还不缺这点钱”
江晔脸红脖子粗的朝白枚吼,白枚自知理屈,没有就这个问题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