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4 / 5)

姑母撩人 再枯荣 9358 字 6个月前

范贞德因听其近来要升太常寺少卿,寺丞之位既缺了人,少不得可钻这个空子,于是屡次登门。可回回来不过寒暄,二人皆不把话点透。

眼下听如此问,也端起茶来笑,“单大人大约也听说了,小妹被退回了家,我们家与奚家,哪里还有什么情分?如今奚子贤荣进内阁,更不会把我这旧时的舅兄放在眼里了。人家门第高,既不请,咱们也不好腆着脸去。”

说话的功夫,单煜晗命人治下酒席,坐在上首话锋迂回,“范大人从前与奚大人好歹一门亲家,如今虽没了这层关系,情分总还在,何苦自恼?”

“情分?”范贞德上睇一眼,眼珠子沉到盅口上,摇着脑袋吹一吹滚烫的茶,“若论情分,单大人才是真格的与奚家有亲,怎么从不见您与奚家常走动啊?”

二人对目,眼含深意,各自缄默。

半晌,下人来请,单煜晗率先起身邀他往厅上去,廊下笑谈,“奚子贤那个人我们都是知道的,最不肯给人留情面,不论是亲戚还是世交,他向来是公事公办,与他那老岳父一个样儿。因此还是少来往些吧,省得他瞧咱们都是另有目的。”

“正是这个意思。可眼下,我有件事儿,还想请单大人指个门路。”

单煜晗笑意盈盈转目过来,“大人请说。”

“不怕大人笑话儿,我在僧录司磨了这些年,眼瞧着是没什么大的前途了。便想着明年大人必定高升,空下太常寺寺丞这一个缺,也要人顶。范某想请大人指条门路,若是我能填上这个缺,必有重谢!”

阳光似撒了遍地黄金,罩着单煜晗半副肩,缄默须臾后,他垂着脑袋笑起来,“范大人也是知道的,鄙人向来不爱与那些个高官来往,哪里晓得什么门路?”

范贞德婉转的音腔扬起来,睐目睇着他笑,“哎……大人是藏锋敛锷,可在范某跟前,又何必自谦?”

二人一对目,单煜晗吭哧吭哧笑起来,太阳晕染了美目底下长久藏匿的一点针锋与野心,“这样儿吧,我写个信,大人带给吏部验封清吏司高大人,他瞧了,考核时,自然会记着你的好处。”

潺湲的树沙声与范贞德的笑声萦绊廊下,不多时,便将白天一把扯下来。

夜,长黑无尽,却自万丈烛光下闪耀着耀眼的金。小半尺高的金壶上雕着节节高升,单煜晗的眼从精雕细琢的竹节上一寸寸往上爬,爬到壶盖顶嵌的一颗红宝石上头,文雅一笑。

他将壶搁在案上,抬眉与小厮毕安打趣,“这范贞德瞧着是僧录司没要紧的官,可银子倒不少啊,这一套壶,少说得几千两银子。嘶……你说,他怎么这么有钱呢?”

毕安往前凑一步,高案的烛跳跃在他笑盈盈的眼中,“他家小妹嫁到奚府这些年,背地里不知陶登了多少。况且,奚大人虽说刚直,可谁不知道这姓范的与他的关系?外人少不得对他巴结奉承,这些年,自然明里暗里敛了不少。”

“收到库里去吧。”单煜晗朝壶轻抬下巴,“回头潘凤生辰,送去给他,他最爱这些明晃晃的黄白之物。只是记得照老样子,匿名送去,他心里知道谁送的就成。”

“爷放心,这么多年了,潘大人与咱们,彼此都晓得厉害。如今您就要与奚家联亲,别好容易近了奚甯,临到头功亏一篑,小潘大人知道避讳。”

说起与花绸的婚事,单煜晗连番赞叹,“还是爹有远见,定下了花家这门亲事。”

“还说呢,当初咱们老夫人还为这事儿闹了好久,非说花家门户不高,配不上爷。”

“娘是门内之人,哪里懂这些弯道?当年奚甯在朝,从来秉公办事,别说外人,就是与他那个首辅泰山,两个人也是公私分明。可那年他要举荐花常青任知府,爹虽不在朝,可老人家耳聪目明,想此人与他关系非同一般,这才走到扬州,定下了花家这门亲。”

“可老爷定这门亲,原是为了爷能攀上奚家,仕途通达,爷怎么又属意与次辅潘懋了?”

“我给你算一算,”单煜晗兴致盎然地将两个指头敲在案上,“轮权柄之大,自然是首辅乔淳,奚甯是他的女婿,年纪轻轻便是户部侍郎,又得圣上器重,原该是走他这条路。可你想,乔淳年事已高,他在内阁撑不了多久了,奚甯又是个六亲不认油盐不进之人,就是攀了这门八竿子远的亲,也未必肯帮我。”

“爷说得有理,奚家是门好亲,却不大靠得住。”

“再说潘懋此人,内阁次辅,五十出头,儿子是工部侍郎,两京十三省,现在任上多少是他的门生亲信?他一向知人善用,所举荐的官员,有为他私下敛财的,也有为国肝脑涂地的。就算皇上忌他贪墨,也得顾及他手上这些经国之才,一时半会儿,不会罢他。”

“可爷就不怕与奚家结亲,潘大人会有所避忌?”

堂外月光布阵,飞雪连局,单煜晗细腻的面庞扬起一抹冷冰冰的笑,“他不会的,我与奚家这门关系,或许,还有帮得上他的时候。往后不论奚甯与潘懋谁做了内阁首辅,都对我有益。”

“潘大人便罢了,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