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君不悟(二)(2 / 2)

姑母撩人 再枯荣 4264 字 3个月前

据谁还要判她的刑不成既没人怪她,也没人要她赔什么,更没人使她向纱雾道歉,还要什么证据我看你是官场上混久了,事事要讲证据。”

“胡闹”奚甯猛地一拍桌,拔座起来,“既然是没凭据的事情,为什么不替她辩解我知道后宅不是官场,可我也是知道的,你们女人间,靠两片嘴皮子就能杀人。表妹是个姑娘家,这样不明不白毁清誉的事,叫她大了怎么处事”

“那依爷的意思,要我摆个酒,把满京官太太们都请来断断案快别招人笑话了,谁家有这闲工夫关心你家一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言罢,香料填完,她将鎏金香纂在炕几沿上磕一磕,抖出一缕紫烟,在阳光里像一位旖旎的毒药,顷刻消散。

奚甯的火气也只能沉默在这软如烟云的纠葛之间,使唤丫头来,开库房拣了两匹云锦、两匹妆花锦、四匹云雾绡,预备着往莲花颠去赔罪。

才见他跨出去一只黑缎靴,范宝珠立时将心提起来,“你好些日不归家,好容易回来,又要往哪里去”

“不关你的事。”

奚甯头也没回,好像多瞧她一眼都厌烦。冬风擦过他两臂,狂妄地朝范宝珠吹来,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水墨香,仿若一剂绝望的春药。

斜日轻射莲花颠里的纱窗,甫入院门,奚甯便嗅见柔阗的烟火气,西边厨房里叮呤咣啷响,温暖得像猫儿窝在火盆便打盹儿,咕噜噜的响动由他肠胃里滚出来。

他穿廊跨进厨房,高高的身影将斜日一遮,霜雪便在灶上福身,“老爷来了我们太太身子不大爽快,在屋里躺着呢。”

落后,奚甯忙急步踅入正屋,见花绸在榻上做活计,二人互道个礼,他便打帘子进卧房。

月账半撒,奚缎云正靠着床头扎绢花,钗亸鬓松,胭脂轻淡,仿佛美人在云端。恍见他进来,奚缎云忙撑着手肘端正几分,歪着脸窥他,“甯儿怎么过来了”

“来给姑妈请安。”奚甯原是朝前走的,临到床边,又谨慎地停在几步远,细探奚缎云面色,“听说姑妈病了可请大夫瞧过没有”

奚缎云搁下手上活计,抬下巴使他在杌凳上坐,“没什么病,就是不爱动弹,不必请大夫。你朝廷里事情忙完了既回来,去瞧瞧桓儿,多陪陪宝珠,你们小夫妻的,别耽误在我这里。”

赶上日落,屋子里像洒了一片金齑,她所指的那根圆杌凳沐浴在粉尘中,上头搁着她日常穿的一件密合色挑金线裙子。

奚甯拿起来,四处顾盼下,奚缎云反手朝帐后一指,“挂到上头去就成。”

他绕到后头去,将裙子搭在龙门架的桁木上。那料子实在普通,有些起皱,却十分柔软,软得像一片皮肤,还带着一丝余香,绕在他的手间。

铺着铺着,鬼使神差地,他凑上去嗅了下,旋即做贼心虚地扭头,见奚缎云隔着纱帐,还安稳地靠在床头。

他最后将一片裙子在手上攥一攥,绕回床前,“姑妈不要怕麻烦,既然不痛快,还是找个大夫瞧瞧的好。我们家里一向都瞧宫里的太医,我请来给姑妈瞧瞧,顺道开副滋补的方子姑妈吃。我瞧着,姑妈像是瘦了些。”

奚缎云抬起胳膊,撩了鬓角一缕蓬发别在耳朵上,一味推脱,“用不着,哪有那样精贵的过两日就好了。这时候来,吃过晚饭没有”

“还不曾。”奚甯托过杌凳,就在床边坐着,两手搭在膝上,挡住一片破窗的斜阳,“我也是才回府没多久,今儿是靳大人当值,户部一班堂官在核账,我偷个空,回家瞧瞧桓儿。”

说着,他又轻拧两道眉,“还是请个太医瞧瞧,我看姑妈面色也不好,脸白白的,眼下是冬天,小病也拖成个大病。”

终于,奚缎云叫他磨得没法子,半垂了下巴,红着脸将被子往上掣一掣,“不是病,就是、是身上来了。”

突如其来的岑寂中炸了个什么,“砰”一声,奚甯血直朝脖子上涌。他险些忘了,她还是个年纪尚轻软绵绵的女人,现下提起来,脑子里就有什么跟着冒出来,拽也拽不回去。

他慢搦着眼从被子往上滑,裙子挂在龙门架上,那被子底下,大约就是条裤子,薄薄的,柔软的,大概是红的,倘或被日头照一照,玲珑剔透,能瞧见白腻腻的皮肉

热腾腾的沉默中,奚甯将汗湿的手掌攥紧,垂下了脑袋,好像再看她一眼,都是亵渎圣学、亵渎诗书、亵渎她。

作者有话要说遗传基因之强大,完美体现在奚桓和他爹身上。

再重申一遍,五服之外的亲戚哦,奚甯与奚缎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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