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建极殿的时候,崇祯已经等在那里,行礼之后崇祯直接赐坐,孙承宗再次拜谢。
崇祯招招手让朱慈烺坐在他旁边,然后转头问候孙承宗“孙师一路辛苦。”
孙承宗开心的夸赞道“有太子殿下新造之马车,路上少了很多颠簸,比之前好多了。”
崇祯看了一眼朱慈烺,朱慈烺点点头“能帮孙师减少劳顿之苦,孤也很开心。”
崇祯继续问道“本来朕打算让孙师在家安享晚年,不过太子极力推荐孙师,此次请您过来就是想问一下对于建奴一统蒙古草原如何看”
孙承宗叹了口气“其实去年此时皇太极已经西征林丹汗,那时才是大明出手的最佳时机,好在陛下及早警觉,这次虽然没有尽得蒙古林丹汗余部,但也守住了河套,使得大明北方尚有回旋余地,此乃不幸中之万幸也”
崇祯自然知道去年参与最好,但是去年也没有人提醒他这件事啊,他一心围剿流寇哪里顾虑到建奴悄悄做大。
崇祯自然也不会说是自己情报失误,才导致错过了最佳时间,孙承宗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孙承宗捻着胡子说道“建奴做大不是一朝一夕,其势已成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评定,陛下当立汉武唐宗之治,内修仁政,奋武扫清流寇而后在全力征讨建奴。”
崇祯疑惑的问道“孙师也以为应当先除内患”
孙承宗坦言道“陛下,建奴之祸犹如邻居之强人,他会抢你的财务,但不会住进你的家里,而流寇之祸就像家里的破落户来争家产,他是想要大明的天下的,所以大明当先除流寇,后平建奴。”
朱慈烺听着孙承宗的家贼强盗论,历史上不正是兄弟祸起萧墙,最后导致建奴有机可乘,所以孙承宗说的不能算错,只是他没有想到外面的强盗也惦记着大明的天下罢了。
崇祯这样一听立刻就茅塞顿开,强盗抢劫之后你还能在把钱挣回来,要是家产被自己人夺了,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崇祯连忙问道“对于流寇孙师可有什么良策”
孙承宗捻着胡子“流寇者依仗,无非其流动性罢了,其核心为高贼之老营,其中多军户九边逃兵,又有良马数百,到一地破官仓招募流民为寇,若官军至则立刻远遁,流民星散,官军疲于奔命。故而流寇之事首要在稳流民,其次在限制流寇流窜,最后才是剿灭,杨嗣昌所提之策足以应对。
若说良策,臣觉得可以选一良将带精锐骑兵数千一人双马甚至三马,带足补给,对流寇穷追不舍,使得他们无片刻喘息之机,到时流寇不能聚众,自然越追越少,再以步军清扫残余防止死灰复燃。陛下臣觉得流寇之祸还在流民,若是流民不绝流寇则剿后复起。所以恳请陛下招抚流民或者屯田开荒,或者疏浚河流,再或者发还原籍,轻徭薄赋与民生息。”
崇祯嗯了一声“孙师言之有理,天下加税为辽响最甚,若停辽响则辽东十多万军民如何供养孙师可有平辽消灭建奴之策”
孙承宗朗声说道“建奴做大现在东到高丽,西到归化,土地扩大四五倍,兵力扩大两倍,若是其攻我大明。我大明九边都要被骚扰,但是要是换成我们攻打他,建奴岂不是也变成两边受敌”
孙承宗开心的说道“臣还提议从新开辟东江军,如此从高丽方向,辽东方向,大同方向都可以攻打建奴,建奴亦需要分兵而守疲于奔命也。”
崇祯不由得打量了朱慈烺一眼,孙承宗这个说法,跟朱慈烺所做的简直不谋而合,而且朱慈烺做的更出色,不仅在天津办水师,又调了福建郑芝龙北上,把三路中最脆弱的一路大军只能做骚扰用一下子加强到可以独立承担任务的地步。
崇祯咳嗽一声“此事朕已经令天津水师和福建水师总兵官郑芝龙两路袭击辽东东西两侧。”
孙承宗拱手行礼“陛下圣明,只是袭扰建奴需要小心耿精忠尚可喜等人,他们曾经在东江军不仅熟悉地形水情,而且对于袭扰之事也是经验丰富。”
崇祯嗯了一声“东厂和锦衣卫已经在那边查探消息,随时准备支援袭击部队,告诉他们建奴军队的动向。”
孙承宗听到东厂和锦衣卫出马也松了一口气,这次厂卫也算是干了件正事。
崇祯对于自己事事都想在孙承宗前面还是很开心的,不仅证明自己比对方聪明,还能说明自己不比这位孙师差。
崇祯正了正身子问道“若是让孙师督师宣大且监管河套地区,孙师当如何”
孙承宗抱拳拱手“臣请在河套筑成从置五原朔方等郡县,然后以河套,大同宣府三点为基地扫平草原,把建奴再次驱赶至辽东,然后在以草原、辽东、东江三点合围建奴,最终把他们困死在辽东。”
崇祯抚摸着桌子“若是筑成,以宁夏卫的力量怕是力有未逮,不过太子从江南寻到新作物,可以种植在河套,只要军户能收获两季,到时再迁移流民屯垦,若此一来岂不是年内建奴都可以在关外为所欲为孙师能保证建奴不在寇边威胁京师么”
孙承宗不敢说大话,九边说是万里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