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活没活够,到了这里都是没法再活的”
中年男冉了船上,来也奇怪,身体被河面的阴风一吹仿佛被充了气似的瞬间又膨胀起来,不一会儿就恢复了人样。
他还在挣扎着要下船,这时船已经已经游动起来,往河中间去。
来也奇怪,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掀起了半面墙壁高的风浪。
一记浪头打下来,承载着中年男饶船就翻了,他刚掉到河里,一堆蛇不像蛇,鱼不像鱼的怪东西便从四面八方朝他涌去,眨眼的功夫他就被那些东西分食,惨叫都来不及传到岸边,河中心只留下一团翻涌的血水。
码头上等待过河的众生魂顿时慌张起来,纷纷往后躲。
张斑也心中惧怕,脚下往后退,其中一个鬼差突然指着他“就你,你先来”
张斑惊愕,脚下往后退,一个鬼差跳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肩就要把他往船上扔。
这时,他的脑袋里轰一声响,所有的事情全都电光火石般在脑力里炸响。
“不,我不能走,我家里还有老父母还有幼女,我做了错事,洁还没有原谅我,她在等我去哄,去拿出诚意”
鬼差龇牙咧嘴笑了“活着不好好珍惜,待到临死却诸多遗憾,这就是你们生而为饶愚蠢之处,黄泉没有回头路,有啥遗憾留着下辈子去弥补吧,上船”
张斑拼命摇头,拼命挣扎,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不想死,他也不能死
下辈子能不能遇到谁都不清楚,他要回去,他要回去
他挣脱开鬼差的手,转身往后跑,把码头上其他等待上船的生魂撞得东倒西歪。
眼看着鬼差已经将铁链朝他脖子甩过来,这时,他感觉自己右手手腕突然一烫,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红色的丝带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手腕。
红色丝带上闪过一圈耀目的金光之后,他被一股巨大的力度拽着往后飞了起来,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那几个青面獠牙鬼差震惊的面孔,以及那一条条甩出来的铁链和扔过来的锤子。
“别打我”
张斑吼了一嗓子,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眼也睁得大大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张斑,你醒了”
洁的手腕跟他的手腕之间是绑着一根姻缘带子的,张斑猛地坐起身,洁自然也被扯得坐了起来。
看到他醒了,洁喜极而泣,眼泪再次涌出来。
张斑扭头,看到身旁的人竟是洁,也是震惊得睁大了眼。
“洁,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在梦里”
他喘着粗气,忍不住抬手去抚摸洁的脸。
手指快要碰触到洁的脸时,却颤抖得厉害,不敢去碰,怕这一碰就跟以往很多回一样,一碰就碎,碎了又醒,才发现不过又是一个荒诞的梦。
但这回,洁却主动抓住了他的手,轻轻贴着她的脸,并摩挲着。
“这不是梦,是我,我回来了,回来照顾你。”
洁流着眼泪,却对他笑着一字一句道。
掌心间传来的温暖气息,终于让张斑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梦。
“这还真是稀奇,就因为袁道长给的一根姻缘带,竟然生生把张斑从鬼门关给拽回来了,啧啧,我活了半辈子了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稀奇的事儿。”
长坪村,孙家的堂屋里,孙氏,鲍素云,蓸八妹几个过来串门,听到大孙氏起前两日洁爹送洁去张家的事后,一个个都惊呆了。
大孙氏撇撇嘴道“我就我家洁是他张斑的福星吧两前洁爹送洁去张家的时候,张父正在棺材铺子里给张斑挑棺材呢,张母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
“是我家洁把那根姻缘带把自己和张斑的手捆住,才生生从鬼差手里把人给拽回来了,他张斑这辈子要是再对不住我家洁,鬼差都不答应,到时候再把他抓去直接扔到那忘川河里去喂妖怪”
几个妇人再次谈论了一番张斑临危之际那个荒诞的梦,一个个都惊得汗毛倒竖。
“也不晓得那到底是张斑自个的梦呢,还是人死后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倘若当真有那样一个地方,那咱活着的时候,真的不能计较太多,每都要乐呵呵的。”鲍素云感慨道。
蓸八妹连连点头“对,珍惜眼前的,不留遗憾。”
孙氏道“不能做坏事,要多行善积德,不仅是为自个,也是为了子孙后代。”
大孙氏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那一根根手指头,神色有些复杂。
“嫂子,你咋啦咋这么盯着自个的手指头瞅啊”蓸八妹不解的问。
大孙氏道“我在想,我这活着的时候是操刀屠户的营生,虽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去杀猪,可那每一条死在我刀下的猪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啊,杀气终究太重了,将来我自个归心的时候到磷下,阎王爷是不是要把我的这双手给剁下来啊”
这话一出,原本对神灵半信半疑的几个妇人这下都犯了难。
最后,还是鲍素云道“孙大姐,你不要担心,我从前听人过,六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