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跟着回家的工人和讨生活的苦哈哈们,一路走进了迷宫般的弄堂深处。弄堂里此时还有不少人家亮着灯,让他能借着些许的灯光看的见脚下和附近弄堂里小路的走向。陆飞吃一堑长一智,从进弄堂就开始观察和留心经过的每条小路走向。接着跟着一些工人七拐八拐的在弄堂里走了许久,对这块区域的弄堂地形有了一些直观认识。
当他走过弄堂深处的一户人家窗外,一个支出来的晾衣杆上挂了套大码的粗布短褂子和粗布长裤拦住了他的去路。陆飞下意识移动脚步要绕过去时,突然心思一动,看看左右无人,猥琐的偷偷将褂子和裤子摘了下来。
陆飞迅速把长衫脱下,往身上套上了粗布的褂子和粗布的裤子。刚要闪人,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干脆把自己那件湿掉的中山装从空间戒指里拿了出来,挂在了晾衣杆上,又在中山装口袋里放了5块大洋。
之前他穿着长衫在工人、小贩、苦哈哈的底层百姓中走动,自我感觉很违和。换装后就好多了,陆飞尤嫌自己太白净,拿出深色的粉底液,把自己的脸涂黑了两个色号。
换装化妆完毕,陆飞赶紧离开了偷衣现场,往南市兵站护理病院方向走去。
他走后几分钟,一个匆匆回到家的中年妇女出来收衣服,遍寻不到粗布褂子和裤子。心中悲愤不已,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次雪上加霜。妇女遂破口大骂,痛骂宵小十几句后才发现晾衣杆上怎么有套挺像样的中山装上手摸了一下,觉得口袋里有东西,马上手伸进中山装口袋,掏出了5块大洋。
女工立刻闭上了嘴,这时,从她家窗口透出的微弱灯光扫过她忍不住飞扬的眉毛。
而此时往弄堂外走的陆飞加快了脚步,几分钟后走了出去,到了相对宽阔的大路上。他左右张望片刻,向右侧百米外灯光明亮的所在而去。灯光明亮之处正是南市兵站护理医院。
这时,兵站护理医院门口停了一辆货车,有人站在车上大声吆喝着什么,周边聚集了一群苦哈哈的工人。陆飞见有热闹可看,紧走几步凑了过去。
一位司机模样的汉子,大声的喊着“工人师傅们,帮个忙吧,我请6个工人帮我把货车上的肉和蔬菜送进医院,每人给10个铜板。”
周围看热闹的苦哈哈不为所动的叉着手观望着,好几个人还面露讥讽之色。陆飞疑惑的问身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工人师傅道“侬好师傅,各是啥路子这是怎么回事”
边上上了年纪的老师傅看他问的诚恳,笑嘻嘻的开口道“小阿弟侬好,好像是因为虹口各的这一块戒严了,运来的东西晚点了。他们事先请好的卸货工人都回去了,这里的居民也都不愿意进去帮东洋人,再说10个铜板要搬噶许多么司这许多东西,各生活这活计钞票实在太少了。”
陆飞顿时恍然大悟,暗想这对他来说可是个混进去的好机会,不过凡事不能心急,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司机再次喊道“阿拉晓得各的这里的老百姓不喜欢东洋人,不过没办法,我也是做生活讨口饭吃。这样吧,我涨一点,每人给15个铜板,来10个师傅帮忙行不”
这下周围的工人师傅有些意动了,人多代表活少。稍微搬一搬,就能赚个早饭钱,也是好的,这时就开始有人报名了。
陆飞躲在后面,不显山露水的,在几人报名后,他也喊了一嗓子,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凑齐了人,司机叫开了兵站护理医院的大门,把货车开了进去。陆飞略微低下头,跟着其他工人们跟在车后一起往里走。接着干活的工人师傅们在司机的指挥下,走到右侧的小楼前,开始把已停好货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再往厨房边的库房里送。
陆飞作为一个“有心人”,非常留心小楼里一楼的内部情况。他假作没见过世面,好奇的四处张望。发现库房边上的房间大门紧闭,门上有个大大的红十字符号。陆飞微微点头,心里有了打算。
接下来,他既不努力也不偷懒,中规中矩的一趟趟的抱着货车上的货物往里运,只是每次在货车旁逗留的时间稍长,暗中观察着整个护理医院的情况。
整个兵站护理医院分左右两幢楼,厨房所在的那幢楼略小。楼高三层,楼得宽度不超过20米,一楼是厨房和库房,二三楼灯还亮着,从楼下还看到不少医生护士的人影进出各个房间,感觉是手术室或医生值班看病的地方。对面一幢楼只有两层,但更宽广一些,楼的宽度有30米左右。门口有个门卫室,里面有鬼子兵。
在院内两盏较亮的路灯下,货车对面楼前站着坐着很多人。绝大部分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还有少量的护士。这些人围在一起大声的笑着、跳着,还有器乐演奏声传来。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病人在干嘛呢”陆飞疑惑的问司机道。
“还能干嘛,取乐呗,这些都是东洋人前线的伤员。明天有人出院,正在庆贺呢。一帮疯子,咳咳,他们还吹嘘自己杀过多少华夏军人和老百姓,正在攀比,唉,作孽哦。”司机压低了嗓音对陆飞说道。
“哦,晓得了,杀人也能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