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大将军邓芝亦薨。
复炎六年。
璞以关中靖安,岁无征伐,上表请迁昭烈帝惠陵及葛公入关中,帝从之。
复炎七年,车骑将军马忠病故,其时军功以璞为最,帝欲以璞为大司马,璞固辞不受。改授大将军,仍不受,辞曰“臣年四十有八,不乏戎服之日;雒阳与邺城皆未破,逆魏仍存,不乏积累功勋之时。今无功而居位,于朝廷礼法不谙,亦非臣所愿也。”
帝知璞性刚,乃止,复问伐魏之事。
璞以为可行,曰;“复雒阳,先破河东。”
帝称善,以璞为中都护,督姜维、王平、句扶、柳隐、傅佥、蒋舒、黄崇七军走禹门津入河东。
魏闻,遣秦朗将步骑六万来援。
璞将兵临稷山亭,分四千兵以王平戍董亭,秦朗避而不出。
魏将蒲忠、王经屯桑泉城,欺王平兵少,将兵袭之。王平帅厉将士出战,大破之,甲首八百余,由是魏兵皆不复言战。
相持月余,天已寒,璞寻战无果,乃自守皮氏,遣姜维督句扶等人北上先取并州诸郡县。
魏并州刺史诸葛诞告急于秦朗。
朗疑此乃璞诱己兵出之计,亦不敢多分兵,唯遣文钦将万余人北上援之。
与句扶道遇于临汾城外,大战数时辰,不分胜负。
姜维引兵至,文钦乃退兵保绛邑。维围临汾,别遣柳隐、傅佥、蒋舒北上,拔平阳。
此时诸葛诞督兵入河东,乃入杨县而守。
隐驱兵困之。
诞见秦朗弗能救,又以兵寡难久守,乃令部将蒋班诈降,约举火为号内应趁夜开东城门迎汉军入。
柳隐知其诈,允之。
以兵付傅佥走西门,自多树旌旗,将兵千人临东门。
入夜,蒋班举火,隐以鼓角应之,兵不动,如此数次,诸葛诞以为谋泄,遂止。魏军士卒操戈旦夜未眠,人人疲惫,会佥自西门袭之,弗能挡。
遂拔杨县。
蒋班断后而死,诞亡奔归并州。
傅佥不舍,急掩之。
至介休,南匈奴部落将兵伏诸葛诞,杀诞将焦彝,迎佥入。姜维得闻,以柳隐督蒋舒屯介休,遣傅佥入离石令南匈奴易帜。
复炎八年。
三月,姜维拔临汾,往困绛邑,文钦焚城走,退守铁刹关铁岭关。
维往顾,见关隘险峻、急切难下,乃作书传璞言士卒疲惫、粮道过长,不利于战,璞省,修表昭武帝求罢兵屯田。
帝允之。
璞留柳隐、傅佥、蒋舒属姜维屯临汾,分王平戍禹门津,自将句扶、黄崇归关中,屯左冯翊临晋。
复炎九年。
六月,璞染疾,日渐笃。
昭武帝闻,昼为减膳,夜为不寐,中使医药口食之物,相望于道。
八月,璞卧榻不起,帝乃遣羽林护璞归长安养之。
魏细作闻,传表于邺城曹芳,曹芳以汉军不复患河东,遂减秦朗兵,秦朗累表不可,曹芳不省,诏令纷至,遂减兵。魏略曰秦朗所督六万众,皆取河北之丁,河北士庶由是忿焉。或云于曹芳,河北叛乱将起,芳惧,遂诏朗减兵,以平众怨。
璞知魏军减,乃私谓昭武帝可取河东矣。
帝曰“卿病,岂可复劳行伍邪”
璞出虎符,请以姜维代,曰“此时弗取,恐日后不复有时也。伯约乃凉州上士,临阵决机胜于我,昔丞相亦不吝赞之,陛下何疑也”
帝遂之。
姜维受虎符,孤身归临晋,督兵下蒲坂津,与王平会兵于解县,败秦朗于安邑,掩兵追斩文钦于壶丘亭,尽据河东郡。魏略曰朗自奉诏减兵后,以己必败,做书信归家嘱诸子后事。及蒲坂被破,蒲忠与王经皆以安邑不可守,劝朗弃郡归河北。朗喟然发叹,曰“陇右失,退关中,关中失,退河东,今复失河东,犹言可退,我不欲见邺城亦退也”遂据城而守,城破死,时人皆哀之。
河东既下,昭武帝令有司录将士功,欲授璞大司马。
璞辞曰“乃伯约之功耳,臣受之有愧。”
帝笑,以表字唤之,“子瑾何故畏职如虎邪”
乃迁姜维为卫将军,以璞筹画之功,拜为骠骑将军。
复炎十年。
五月,吴以汉兵将多在北,遂遣聂友、虞忠为将,领兵两万寇交趾;迁诸葛恪为征北将军督朱异、朱施绩陈兵襄阳,邀魏并寇南阳。
帝常忿吴反复,欲发大兵讨之。
璞谏曰“贼吴宵小之辈耳,见利而忘义,虽与逆魏盟,然不能齐心也。可增安国兵,扼守城池不与之战,彼必与魏推诿,皆不愿死力,不日可退也。”
帝犹意难平。
璞复谏曰“雒阳未复,若用兵于荆州,魏必兴兵。而若用兵雒阳,南阳可当吴。先雒阳而后荆州,乃上策也。且此番以逸待劳,必可得追击之利也”
帝省,拜关兴为前将军、领荆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