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五千余从兖州、河东与河内郡挑选而出的戎卒,则是以新任左冯翊太守、加西中郎将陈本所督,护辎重粮秣在后进入左冯翊。
陈本,字休元,故司徒陈矫之子。
先前历任多地郡守,所在皆有政绩;有率御之才,能令部下尽职尽责。
自陇东各县黎庶与羌胡部落被徙入左冯翊安置以来,数个月内就爆发了数十起如盗窃、劫掠与斗殴等滋扰治安之事。
虽然还不至于扰乱大军后方的屯田诸事,但亦要有防微杜渐的警惕之心。
是故,刚刚为陈矫守丧结束的陈本,便被曹叡转来了左冯翊任职,冀望以他的率御之才给予雍凉大军一个安稳的后方,以及督护后方粮秣辎重配给事宜。
而陈本甫一到职,便作了封书信来与薛悌。
声称雍凉都督司马懿以北原与长安守御兵马皆充裕,让他将随行而来的五千戎卒留在左冯翊,守御部署自决之。但作为后方的左冯翊,原本就有郡兵维护治安,他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戎卒,便问薛悌那边是否需要增援。
如若需要,他便调拨出三千戎卒转运粮秣过去。
顺便省却征发徭役,令黎庶少些腹诽。
薛悌得陈本书信的同时,恰好也迎来了司马懿的再次增兵。
有了雒阳中军协助守御后,出于对郑璞的忌惮,司马懿乃是让毌丘俭督五千将士以及督领其余乌桓突骑的夏侯献一并赶来漆县与薛悌合兵,同作胡遵部的策应。
如此一来,入陇东的魏军,兵力已然是郑璞部的一倍有余了。
此举亦不能说是司马懿过于谨慎。
依如今局势而言,魏国上下皆知道兵困陈仓城的蜀相诸葛亮部、依着汧水河谷落营的魏延部在陈仓城没有陷落之前,皆不会兵入北原来战。
双方今岁的战事,唯有陇东。
左右双方在关中对峙局势优劣的变数,亦在陇东。
如此,自是有备无患的好。
但赶来的兵马来得多了,也有不好之处。比如昨日薛悌与毌丘俭聚众群策时,众将的见解皆不一。
有些将率或参军僚左的建议很保守。
声称如今魏国御逆蜀的战略乃是采取守势,他们这些入陇东的兵马亦理应不能擅自与逆蜀鏖战,故而建议坐观其变。
待孤军而来的疤璞意图明显后,再做计议。
这种消极应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建议,众人听罢便过了,没有探讨的必要。
有些人的建议中规中矩。
如谏言可督兵前去攻打逆蜀柳隐或王平所立的营寨。
可否能攻破无所谓,只要能将一处营寨攻得及及可危,逼迫疤璞不得不引兵前来救援即可。
因为处于御势的魏军可以进退自若。
疤璞引兵来了,魏军便退归漆县继续而守;走了便再前去强攻,如此反复,令彼疲于奔命,不得兵困或攻打临泾胡遵部的机会。自然,此亦是能达成雍凉大军的部署、做到司马懿“务必保陇东不失”的将令。
且必不担心兵出漆县后,会在野外与疤璞不期而遇鏖战。
有六千乌桓突骑分散各处戒备,疤璞引兵而来时不可能瞒过魏军。
这个建议,深得薛悌之心。
他觉得这样的做法,最大限度的发挥了魏军兵力更众的优势,而避开了与汉军野战的不确定危险。
但另一个建议更得众人之心。
乃是趁着疤璞兵力分散、几是孤军深入等兵家大忌下,集中兵力破之。
如可留薛悌的本部继续扼守漆县,其余兵马则是在毌丘俭的督领下,步骑并进赶去临泾县落营,与胡遵部相互策应。
疤璞若困城而攻坚,夏侯献与牵弘便以骑兵扰之。
若不攻,则与之对峙,坐等其粮尽与其师老兵疲罢兵归去时,与胡遵部合兵追击。
同理,追击是否能有战获皆无所谓。
重要的是让疤璞部无奈退出陇东,而他们达成确保泾水河谷不被逆蜀所据的战略后,更能北上收复月支城,将那些为虎作伥的羌胡部落以及豪右攻破、迁徙归关中,为临泾县日后的守御减少隐患。
且此举有策应并州刺史、护匈奴中郎将田豫的考虑。
对,田豫在去岁末便督兵入云中郡了
朔方郡与五原郡的太守,还是发现了南匈奴刘豹的狼子野心。
彼声称为魏国驱逐叛贼鲜卑拓跋部,拿着魏国的粮秣辎重出征,竟私下与拓跋力微狼狈为奸共力兼并其他杂胡部落、企图与鲜卑拓跋部共分河套平原
河套平原如今已然形成了,南匈奴与鲜卑拓跋部互盟对抗魏国的局面。
是故,为了避免安定郡北部的羌胡部落与豪右,有样学样的共盟联合成为一方势力,或者北上依附南匈奴与鲜卑拓跋部,演变成为魏国雍州的边患,顺势收复月支城对魏国而言乃是居安思危的远见。
诸多利好揉在一起,驱兵赶赴临泾县的建议得到众人的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