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亦会随之松懈,不历经休整怎能应对逆魏不计死伤的攻坚
更莫说,他们并非高平城的原守军。
并不熟悉城内军械摆放的位置、不了解城内戍守要点的布局,甚至连城内纵横的道路都会令他们眼花缭乱
不管怎么说,高平城那可是可容两万将士驻扎的坚城啊
他们哪能在瞬息间便得心应手的戍守。
至于赵广为何没有思虑到这点,也不奇怪。
早在大汉未开始北伐之前,他与郑璞以及霍弋在景谷道大破氐王符章、缴获了数百匹战马,丞相便以他之才如何问于赵云。
知子莫若父的赵云,对他的断言乃是“有勇力,熟谙骑战,但只能为将而不可为督帅”。
意思是在统筹全局这方面,赵广是能力不足的。
如今他也算是应了赵云的断言罢。
“唉”
少时,心念百碾的赵广才叹息出声,“乃我一时疏忽了,竟忘了这点。只是一直苦候,委实令人”
话语未说完便倏然而止,且还侧耳倾听。
因为他似是听到了,从高平城方向传来斥候的鸣镝声音。
郑璞亦猛然扶着马背上往前倾直了身体,竖耳以待。
很快,他们二人皆面露狂喜。
盖因又有一记刺破夜空的鸣镝之声很清晰的传入了他们的耳中,且还每隔十余个息就会有鸣镝传信之音响彻夜空,从高平城的方向分别传来萧关道北以及传去陇右汉阳郡魏延、吴班的驻军处。
“事成矣哈哈哈”
赵广纵声大笑,有些忘形的一掌挥落在郑璞肩膀上,“子瑾,事不宜迟,我且去督兵往赴我等高平城见”
一边急切出声,一边调转马头往军营疾驰归去。
速度之快,待话语说罢,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徒留郑璞捂着肩膀好一阵龇牙咧嘴
给疼的。
亢奋之下的赵广完全没有注意控制力道,而郑璞还当不得雄壮之谓,唉。
“郎君,无碍否”
倒是一直默默守护在后的扈从乞牙厝,驱马近前关切了一句。
“嗯,无碍。”
郑璞一阵苦笑,但随即又阖目深深吸了一口,才有些意兴阑珊说道,“乞牙厝,前面开道,我等也归去罢。”
“诺。”
乞牙厝应声,驱马才走了几步,又立即调转了马头。
他发现郑璞竟是拨马向北,而不是归去陇右。
不由,他诧异扬眉发问,“郎君,乃是欲归祖厉城”
郑璞点了点头,声音里尽是疲惫,“嗯,先归祖厉歇两日,随后我等归河西武威。”
他的确很累。
自从得悉张苞临阵战没后,他便日夜守着悲恸的张妍;待张妍哭累沉沉睡下后,他又独自枯坐思虑着,如何说动丞相能允他出兵为张苞复仇。
偷袭高平城之策,是他苦苦思虑了近两个月的所得。
亦让双鬓尽作银白。
好不容易,丞相允他出兵后,他又劳心调度战事、密切关注着战局发展,惟恐中间出现意外或失误,无一刻胆敢松懈。当一切调度尽付诸于行后,心中焦灼的赵广又每日夜里都将他拉出来军营外,一并等候柳隐与句扶是否得手的消息。
寝食皆不得安,心力憔悴乃必然也。
先前在赵广面前安之若素,不过是他身为调度的督将,必须要保持镇定自若给予其他人信心罢了。
如今,一切顺遂,一直悬着的心绪猛然松懈,他便感觉疲惫犹如那永不停息的潮汐般不断涌盈了身躯,让他想找個安稳之处倒头就睡;将一切抛诸脑后,好好睡他几个日夜。
盖因战局进展至此,就不再需要他了。
然也
乃是魏延将接过战事调度之权。
如何遏制逆魏趁着柳隐与句扶部甫占城池、立足不稳之际驱兵来复夺高平,如何守住战果那是可调度陇右各部的魏延之事。
事实上,当传信的鸣镝之声一路传至汉阳郡时,被惊醒的魏延就开始鸣鼓聚将了。
而比他反应更迅速的,是驻守在萧关道后方阿阳城的吴班。
年齿已高的他,夜里本就少眠易醒。
得悉亲卫来报,当即便聚拢本部将士连夜往萧关而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