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军能将逆蜀御于河西之外,彼敦煌张家纵使与逆蜀暗中有勾连,又如何能令河西易主反之,若将军兵败,逆蜀挟破金城之威长驱入河西,即使敦煌张家有心为国忠节,亦无有回天之力。是故,将军何所惑邪”
被杨阜点破迷津的贾栩,满意归去。
不仅是卸下了肘腋生变的顾虑,更顺着杨阜的言辞,开始憧憬自家的未来。
如今魏国留在西凉诸将,与他权柄相当的,仅杨阜、魏平与敦煌张家。
杨阜不必说,年迈且早就不耐仕途,战事罢了定会离任。
哪怕是雒阳庙堂不允,亦会挂印拂衣去。
而官职与资历皆比他更高的魏平,有过失萧关、鹯阴塞的过往,亦不会被雒阳庙堂再度举凉州委之。
现今,信义著称西川的张家,此番有不出兵之责。
待到战事罢了,雒阳庙堂也定会削弱权柄,如将张就或张华其一调离河西任职。
亦是说,在雒阳庙堂眼里,他就成为了镇守凉州的不二选。
武威姑臧贾家,将迎来起高第、称雄西川的荣光。
自然,此些未来,他需要将来犯境的汉军击退了方能实现。
今已是七月中旬了。
汉前将军魏延督领的大军,早就步入了荒谷,最晚半个月后便抵达乌亭逆水河谷了。
如先前所料,汉军放弃了速度结车阵缓缓而来。
行军时,乃以武钢车与辎车置外两侧,将士卒们护在中间;而日暮落营时,又将车阵连横一片,可成简陋的垒塞。
这种“以拙破巧”的战术,也是农耕王朝以步卒克制游牧民族骑卒的最经典战术。
如在汉武帝时汉匈之战中大放异彩。
因而,各领三千骑前去骚扰的庞会、柯吾与胡薄居姿职三人,跟随汉军游荡了四五日,却始终无法寻到可趁之机。
没办法。
汉军射程可达一百二十步的强弩,令他们空有精湛的骑射功夫却无有用武之地。
他们所用的骑弓,最强弓力不过一石。
想将箭矢抛入汉军阵内,就要先接受两拨弩矢如蝗。
再者,汉军在行军中依旧阵列森严,绑在车阵上长达两丈四尺的拒马枪又如林茂盛,也令他们麾下所有骑卒都失去突前破阵的勇气。
因为那不叫破阵,而是送死。
甚至,就连在在外围汉军戒备的马岱部,他们都无法寻到机会合力剿杀。
临时拼凑的骑兵,即使人人骑湛,但在士气、纪律严明以及协调作战等方面,马岱督领的三千西凉铁骑仍旧是庞会与柯吾等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
如在汉军从鹯阴城塞渡河进发的第三日,庞会等人就对汉骑有过一次围剿。
乃是以被汉军欲除之而后快的柯吾本部,前来骚扰汉军再佯作不支败退诱马岱督军追击,而庞会与胡薄居姿职两部则是伏兵于道,断其归路。
伊始时,事情颇为顺利,汉魏延甫一见柯吾旗号,当即便令马岱追击。
但事态的发展,却是令督骑的庞会咬牙切齿。
他与胡薄居姿职如期夹击而来时,汉骑并不慌张,径直调转马头激昂纵马杀来,仅是一个照面便凿穿了他的阵列,硬生生从伏击圈中杀出一条血路扬长而去。
设谋伏击,且以兵力三倍于敌的胜券在握,竟被汉骑来去纵横、如入无人之境。
如此战果莫说庞会赤色浮面,就连抱着应付了事心思来参战的胡薄居姿职都觉得颜面无光他先前可是以本部比柯吾部更善骑战为由,寻贾栩索要了不少军辎的。
那料到,首番试水一战,便领教了大汉“日月所照,皆为臣妾”宣言的底气所在
自然,折了锐气的河西骑兵,不仅不敢再骚扰汉军行军,也放下了在重创马岱部后再去剿灭姜维部的奢想。
对
从姑臧进发时,贾诩还嘱咐他们见机行事。
比如形势允许下,他们三部便驱兵前往媪围县将姜维部灭了。
只要将汉军两部骑兵都重创,多骑的河西联军便可以强大的机动性,前去将鹯阴城塞围困了,让魏延即使督军顺畅抵达金城郡,亦因后路被断而无奈退兵归来。
毕竟,冬季已不远矣。
从此些年的冬季异常严寒可推断出,今岁的鹯阴渡口的河面必然冰封
隔断关中与河西的鹯阴城塞,在冬春之交的一两个月内失去战略意义魏国关中的主力,可沿着贯穿屈吴山脉的水泉沙河而来,直接踏冰度过大河入河西。
贾栩相信,镇守在高平城的郭淮,若是听闻河西兵马围困了鹯阴城塞,必然会请命雍凉都督司马懿,督领数千骑兵前来助战。
将汉军尽困在河西地界,坐等粮秣耗尽而溃败。
但是可惜了。
庞会等人的首战失利,让贾栩浇灭了心中的火热。
也开始脚踏实地,采取最稳妥的战略,等汉军围困了金城郡,他再领兵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