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的迁徙至大河流域,必然是有人相助的。
乃是魏保塞匈奴大人胡薄居姿职。
他也与两部鲜卑共进退了。
抑或者说,同样因为萧关大疫而族人死伤惨重的他,也对依附魏国失去了信心。
他打算迁徙到灵州今宁夏永宁县一带,与两部鲜卑联姻互助,彼此攻守同盟守住牧场与领地。
这便是曹真退兵回城池内坚守的缘由。
匈奴与两部鲜卑叛不叛逃,对魏国的实力影响不大。
但是时机选得太巧妙了,让安定郡人心惶惶,北部也陷入了动荡。
不用多想,相邻北地郡的羌胡部落,得闻消息后必然会有趁火打劫者趁着时局动荡,让族人佯装成为马贼劫掠安定郡村落。
而且魏国在乌水流域没有了骑兵,便无法牵制马岱与赵广的骑兵。
虽然以高平城的险固,以及将军胡遵的将略,汉军不可能将乌水流域占据。但若是他不将麾下的五千骑卒遣去乌水流域,汉骑必然会从北部前来安定郡腹地扰乱。
试想,他以大军正与汉丞相诸葛亮对峙着,背后各县却被两支汉骑袭击,郡内黎庶及将士们该有多沮丧啊
说不定给,还有人以为魏军败了,聚众叛乱争着当汉军的内应呢
譬如先前的豪右杨条。
而将骑兵遣往乌水河谷后,魏军便没有兵种压制及兵力优势,退兵归来保城才是上策。
曹真心中有些落寞。
这些年的汉魏战事,似是上苍就没有眷顾过他。
突发情况,意外的叛乱,以及连月的暴雨等等,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那边。
唉,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我尚有机会夺会陇右否
他意难平的感慨着。
没有多少怨天尤人,只是心中有了不少伤春悲秋。
还隐隐有一缕对“天命”的担忧。
如今,天子曹叡的子嗣皆夭折殆尽了,而且没有皇后嫔妃等人怀孕
唉
再度长声叹息。
归来朝那县城池后,独自枯坐在夜深人静的他,努力收拾了心情,专心执笔书写给雒阳庙堂的上表。
保塞匈奴大人胡薄居姿职及两部鲜卑叛逃,必然是要告知雒阳的。
比如让天子曹叡及衮衮诸公商议,如何处置秃发部的老首领,圈养在雒阳的秃发匹孤及其家眷。
比如尽数枭首示众,以威慑其他宵小之辈。
将首级送去给其亲弟拓跋力微,如今栖居在并州河套平原前套的、一直与魏国保持互不相犯贸易的北部鲜卑部落。
嗯,此两兄弟有仇,先前没少互攻。
将秃发匹孤废物利用,继续拉拢拓跋力微也不错。
抑或者是,拿到了秃发匹孤的首级,执行“幼子守灶”的拓跋部,说不定拓跋力微会将一个儿子遣往西,去将秃发寿阗给并吞了。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嘛。
试试也好。
另一,则是曹真不用遣人去打探,也知道祖历县城破不可避免。
尹奉的为人,镇守雍凉多年的曹真很了解。
他必然不会投降乞活,必然成为魏国的忠烈之臣。
是故,他要为其请嘉奖。
不管是为了弥补心中愧疚,还是为了激励后以死节效忠魏国。
事实上,他的猜测没有错。
祖历县仅仅守了十余日,便被关兴领军攻破了。
那些河西四郡的豪右部曲,接二连三越城出来投降的影响下,祖历城内士气大崩。
连昔日敬佩尹奉为人的黎庶青壮,都不敢为魏国而战。
城破成必然,他们不想无谓的去死。
对此,尹奉无力回天。
在心腹部曲的慷慨悲壮下,亲自拔刃而战,最终求仁得仁战死在乱兵中。
关兴留下两千兵马让阎宇统领,看守俘虏及修缮防御工事等,仅让士卒们欢庆了一日,便急冲冲赶去与郑璞会合。
二人合兵约莫近七千,骑卒仅两百甲骑与百余轻骑。
面对扼住旱平川东面狭隘处的魏平八千兵力,又是好一阵的头疼。
高垒深沟的魏平部,一直按兵不动,让郑璞等人无计可施。
他们连佯装绕过魏平的营寨,前去攻打鹯阴塞的举动都做出来了,魏平依旧好整以暇、安之若素。
意图很明显。
魏平有足够的信心,徐质以五千兵马而守的鹯阴塞,汉军不可能攻下来。
汉军若想去攻,那便去。
他继续扼守着,让汉军进退不得。
毕竟,汉军以区区七千兵马,是不可能撼动得了鹯阴塞的。
留给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动罢兵归去,要么从陇右调遣更多兵马前来强攻。
前一种结果,他便是完成了守备河西的职责;后一种结果,则是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