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羡慕不已了。
不可避免,在有些人的嫉妒下,“疤璞”的名号亦愈传愈烈。
自然,对此郑璞并不在意。
昔日魏夏侯惇尚且被朝野私谓为“盲夏侯”呢
为国损容,对仕途又无有影响。
就是有些愤愤不平。
他终于知道,“疤璞”之号乃出于何处。
乃车骑将军刘琰言谈耳
相传,昔萧关道之战后,郑璞因忠节死守而得军中宿将所赞,且朝廷赐爵迁职,恩荣得显。是时在汉中郡的刘琰得闻后,便叹息了一声“时无英雄,马谡如先帝所言不堪大用,乃使此子成名耳”
时有心腹家仆在侧,有意奉承,乃对曰“此子伤容,疤脸示人,仪表不存,何以英雄与论之”
刘琰得言,大悦。
乃频频以言谓所领士卒。
亦让“疤璞”之号在军中口口相传。
此老匹夫,无功而居高位、无德而妄尊,尚不知收敛
先前便多次以言毁于我,强聒不舍,我皆以其年老而不欲之争。今又再度挑衅,如若不报之,世人皆以为我软弱好欺
归来于途时,郑璞满心皆是此念。
毕竟,婚事不需要操心。
一乃今大汉上下皆尚清简,他哪怕是与大汉外戚的张家联姻,也不会过于铺张。
另一则是他阿母及阿舅在去岁年中时,便前往成都的小宅住下,悉心操办着此事。
如婚前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的基本流程,皆已经完成了。
尚且,他兄长郑彦也在去岁守师孝毕,被天子刘禅分了郑璞的军功以及嘉勉尊师孝亲的美德,授职为成都令。
任事之余,亦可以什邡郑家宗长的身份,出面帮衬一二。
不客气的说,郑璞此番归去,不过是如提线木偶般当个新郎而已。
如此无所事事下,他自然是想着如何“以直报怨”,让心清能畅快点。
一路无话。
归来成都,待与射援将烧当种羌使者引去大鸿胪署后,郑璞转去宫外候阙禀命。
天子刘禅得报,竟出了宫禁来迎。
甫一至,不等郑璞大礼参拜,便喜逐颜开步前,执手而道,“此乃我大汉忠直之臣归来矣”
时隔数年未见的天子,身躯不复记忆中庞大。
而是肤色微泛黑、健壮挺拔。
缘由乃是当年第一次微服之后,丞相觉得出宫对天子学识及执政皆有所裨益,便不再限制他出行的次数。
是故,在丞相率军北伐后,天子常出宫巡。
如巡都江堰水利、亲耕籍田、飨军犒劳戍兵;沿各郡县问民所疾苦,鳏寡笃癃及贫不能自存者赐谷;亦勤舞剑与射御等。
今巴蜀之地士庶,以及朝中衮衮诸公皆谓天子有先帝仁德矣
“臣讨虏将军璞,拜见陛下。”
连忙后退数步行大礼参拜后,郑璞方作谦言,“臣不敢当陛下之赞。我大汉忠良之士犹如过江之鲫,臣不过任职数年,略有尺寸之功,安敢当之。”
“哈哈哈”
天子刘禅大笑,“郑卿谦言矣”
笑罢,又敛容作慷慨态,掷地有声,“郑卿随征北伐逆魏,陇右之战死守萧关道,以死作誓不令逆魏一兵一卒得过,有何不敢当之”
亦不等郑璞再度谦言,便执手步去宫内。
虽是郑璞此番求见,尚有受丞相所嘱,给天子禀陇右各部兵马及黎庶安置等巨细,属于公务。但天子并没有将之引去偏殿,而是设了小宴而待。
反正郑璞欲禀之事,他早就通过奏章大致明了,此番不过是些细则罢了。
权当小宴功臣,亦不无不可。
设宴之处,不出意外,依旧是池畔小亭。
与宴之人却多有不同。
如持刀领甲士值守在周边的乃是中领军向宠,侍中郭攸之与董允身侧尚有谒者陈祗。
自费祎卸下侍中之职,转为相府参军随着丞相北伐后,频繁出宫且开始亲自处理一些政务的天子,常感身侧近侍太少。
便去书与丞相,有意再添一二可供询计之人。
对此,丞相心中大慰。
乃让留守成都骠骑将军李严与丞相长史张裔及蒋琬,择朝中贤良者任之。
弱冠知名且矜厉有威容的陈祗,因此些年任职勤勉,兼有名门望族之后的声望,便被众人推举而出。
因关兴、张苞、霍弋与庞宏等相继卸任近侍之臣,天子便少了许多与乐之人。
而多技艺、挟数术的陈祗,既能犹如董允的刚正谏言,又可与天子闲暇之时娱乐,让天子宽解案牍之苦及宫禁之闷,是故任职谒者虽不足一岁,却已颇得天子喜爱矣。
且他如今性情已然比先前内敛了许多。
虽先前与郑璞结怨,且数年来不曾有往来,今甫一谋面他亦笑颜相迎,令人犹沐春风。
不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