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死之躯示人,巫炤无非是想令谢云书知难而退,保存下更多实力,留待后续开启两界通道。
但既有意消耗巫炤底力,谢云书却是毫不理会巫炤所,下一刻将周天雨珠尽作冰棱剑锥,铺天盖地覆盖住巫炤身形所在范围。
眼见此景,巫炤紧闭的眼皮下,不可见的无色瞳子似乎动了几下,而后以手指散血为引,将身边飘散旋转的骨片挥洒而出。紧随其后,便见谢云书身侧无数血瀑潮涌爆开,不再像之前的血眼,固定方位之后才将巫力喷薄出去,而是一环扣一环,有如跗骨之蛆,在空中留下一蓬蓬连续的血花,持续绞杀敌人。
不过,纵使巧用精妙之至的巫术,迫使谢云书一时未能追击。巫炤将那攻向自身的仙灵之气化去,却也明悟一再拖延下去对他终归不利。
“死缠烂打,可是会令人不耐。”
“呵”
剑速远胜嘲声,谢云书甩脱巫咒追击,下一刻单手运剑,另外一手迅速捏诀,惊见河中土石晃动矗立起一根粗壮石柱。
而随谢云书不断以指行空,清辉符光现形,一个一个刻在凭空造出的石柱之上,尚未完工已见用心“杀你,或许一时半会难成。但把你绑在镇魔柱上,总有耗尽你力量的一天。管你什么术法通神,也没办法无中生有。”
“一时一地之胜负,从非我所在意。”
一旦巫炤这样讲,虽然预示他仍有其底气,但也意味着他要跑路了
纵使不曾睁眼观察镇魔柱,可其上散发的罡正诛邪法力,仍不免让巫炤极为厌恶。心知不能让谢云书将其完成,巫炤骑着獍妖骸骨,瞬息穿越空间,向着镇魔柱发起抢攻。
漆黑的诡针,连成一条肉眼难觅的丝线,像是寻腥而入似的,射向谢云书。而后在镇魔柱下方,乍然再度出现血眼图像,意欲将之一鼓作气摧毁。
可就在黑针疾射而来时,谢云书却陡然收回了抢攻夜长庚的伏龙索,旋即使之如同游龙一般抛出,即欲在巫炤施法之时,将他束缚不动。
夜长庚虽逃得一难,却也清楚此刻要脱身,必须仰赖巫炤惊人实力。难得没有夺路而逃,夜长庚咬牙下了决心,竟以魇魅异能催动梦魂枝,欲将谢云书拖入意识之境。
“不笨,却还是愚昧不堪。”
既然谢云书能追夜长庚而来,巫炤就不觉得夜长庚有能让对方入梦的本事。口吐矛盾之词,巫炤却还是借这一瞬间空档,避开了伏龙索缠身索命。但琼霄伏龙索虽是落空,却直直撞在镇魔柱矗立之处,将巫炤刚刚积蓄完成的术力震散。
与此同时,谢云书稍一恍神,剑花起手一挽,竟使周遭如坠寒冬腊月,令人刺骨生冷。倾力一剑光寒四野,容不得巫炤闪躲。
有感肌肤钝痛,冽冽清芒逼身,巫炤唯有鼓足浑身巫力,故技重施似地,由其躯体爆发出一轮血月一般的惊涛狂潮,悍然一阻水秀凛凛催命。夜长庚心知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当机立断跟在巫炤身后,踏入了獍妖骸骨开出的空间通道内。
“我们,还会再会。”
空气中,留下数滴乌黑的淤血,滴落潭水之中。巫炤虽是受伤,终究带着夜长庚逃走。
而只要大量消耗了巫炤巫力,那就是赚到
眼看巫炤豁力退去,连夜长庚也一并不见踪影。谢云书将乱石断树梳理一净,稍微复原了一下原地地貌。不久之后,即见几道身影御剑而来,降到谢云书面前。
“星工辰仪社凌星见,携众门派弟子见过前辈。”
“不必多礼。”
谢云书摆摆手,随意说道“刚刚是和一个劲敌较量,不过让他负伤走脱了。他在阳平附近应当还有不少布置,你们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湖中那种怪异莲花”
凌星见道“我等早已组织门人,将阳平周围水域的莲子、莲花挖出。但仍有部分莲子深埋淤泥之中,只怕一时半会难以彻底根除。”
“太麻烦了。”
巫炤这一个计划,的确颇为棘手。可要说全无办法,那也不尽然。谢云书沉吟道“你们懂得禁灵法阵吗”
“禁灵”
“阳平是聚灵地,所以会有诸多妖物精怪留恋。与我交手的那个魔头,之所以在阳平构建梦域,也是此地灵力极盛,较为省心。”
谢云书简单明了地解释道“但换一个思路,你们应当能够想到。只要让这里的灵力暂时散去,不足以完成他的计划。那么,阳平周边的危机,便能迎刃而解。”
“不从处理莲花、莲子出发,而是从根本着手嘛”
“嗯,这些莲花乃是受天星尽摇,也就是最近天象流星坠落的影响,所以一次性冒出这么多。这一次的天星尽摇极为猛烈,才使得半魂莲生长极为迅速。可,只要是植物,终究会受到灵力的影响。它们的成长,总归要有养分来源。”
“原来如此”
凌星见虽刚满十五岁,但身为将来的当朝国师,自然不缺聪明脑筋。可他一听谢云书如此说辞,不仅没有高兴,反不禁苦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