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勾唇正要笑:“有我——”
“有你什么?”一道冷冷的嗓音如背后灵一般响起。
少年差点儿如同炸毛的猫儿一般跳起来。
“卧槽!!”
身后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微微垂着眼睫,背对着一丛荼蘼花。
荼蘼花开得烂漫,琼葩玉蕊,堆雪般地几乎满溢出墙外。
谢璋站在那儿,一手抵着唇,一手冷睨着他俩,晨光勾勒出淡金色的辉光,乌发、袖角好像也沾染了泠泠的芬芳。
哪怕与荼蘼花站在一起,眉眼竟也不输花的冷艳,这一墙的荼蘼反倒沦为了他的陪衬。
哪怕时机不太合适,季澄还是觉得,谢璋也像这荼蘼花。
向来开在暮春,最热闹最寂寞,暗示韶华胜极,群芳凋敝。
然后这琼葩玉雪般的神仙人物冷冷吐出了两个字。
“下来。”
卫姜一个哆嗦,小姑娘吓得面色惨白,差点儿一骨碌从墙上摔下来!
“哥哥,我错了!!”卫姜可怜巴巴,垂头丧气,率先认错。
谢璋无动于衷,直接掠过了卫姜,目光落在季澄身上。
季澄眼睫低垂,唇角勾出个弧度,一手摁在卫姜脑袋瓜上揉了揉,嗓音慵而润,“怕什么,有老、我担着呢。”
卫姜眨巴着眼,没戳穿他:……这个停顿听上去就很没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
谢璋转身往前走,垂眸:“过来。”
操。
季澄郁闷了。
谢璋停下脚步。
季澄麻溜地滚了上去。
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臭着一张脸是他最后的倔强。
像他穿越前怎么也算得上二中一霸吧?那是脚跺一跺,整个二中都得抖三抖的。
三番两次的,总在谢璋这人面前栽跟斗。小爷那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和古代人兼病号计较。
……
“……他昨天干什么去了,”季澄停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扭脸悄悄问身边的小厮,“憋了这一肚子的火气?黑眼圈那么重?昨天没睡觉?”
小厮朝他使了个眼色,拼命摇头,不敢吭声,努力和他划清界限。
但季澄一眼就看出来了小厮的意思:九郎他火气这么大你还不知道么?
季澄皱眉:……我哪知道啊。
他也不是第一次带卫姜溜出去玩了?怎么这次这么吓人?再说了,他俩都是等宴席散了才跑出去的,一点儿都没耽误正事儿。
思来想去,未果。
季澄自顾自地下了个定论:“要我说他也得谈个恋爱了……”
“这人若是太克制,禁欲得太过火,就很容易一不小心擦枪走火……”
小厮眼睛都快抽筋了,绝望了:爷,你可别说了。
一直到进屋,季澄还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里。可就在脚刚跨过门槛的那一刹那,季澄忽得福至心灵,发现了一件被自己忽视的事!
操!
难道是姜姜?!
季澄也知道他昨天把姜姜丢在府上的确有点儿缺德,可这不是看她和谢璋相处过有经验吗?
难道说姜姜掉马了??
大脑正飞速运转间,一样东西就朝他丢了过来。
“抄吧。”谢璋道。
季澄眼疾手快地捞住,低头一看,嘴角剧烈地抽搐起来。
一本经。
《金刚经》。
谢璋对付他的手段也很简单,似乎是看准了他飞扬跳脱的性子,就是抄经,不抄完不能出门,也不能见卫姜。
操。
谢璋这人是fff团的吧!!熟练拿捏了热恋中小情侣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态,非只如此,卫姜那儿他也派人盯得紧,想暗中相会那是绝无可能。
季澄下意识想拒绝,“能换个……”
……《心经》么
谢璋本往案几前走的,走到一半,停下来,好整以暇地淡淡问:“换个什么?”
对上谢璋冷冷的视线,季澄憋了又憋,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觉得谢璋这人真讨厌,季澄心里腹诽,明知故问。
想想还真的挺奇怪,他没怕过爸妈老师,单单就怕谢璋。季澄只能安慰自己,都是因为谢璋是卫姜她哥。
大马金刀地在另一张案几前坐了下来,倒也不再啰嗦,埋头一阵奋笔疾书,偶尔抬头瞄一眼谢璋的动静。
谢璋也在案几前坐下来,垂着眼批阅桌角的本章。
他前几日病重,圣上沈植特地批了他的假,可谢璋这人就是个工作狂,便是拥着衾点着灯也要将这些本章一一过目,草拟出建议来。
不知有多少军国大事便在这案头,如豆青灯前,作了决断,转送全国,影响整个天下。
又抄了一会儿,底下人进来送药。
变故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