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得仿佛能渗出血来,远不如他语气那般轻描淡写。
“抱歉,叫小王爷见笑,咱们走吧。”
沈琢愣了一下,“谢大人到底发生——”
谢璋已抽身掉头就走,看也没看姜姜一眼。
是她又把谢璋气成这样了?姜姜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个措手不及,懵懵懂懂地想。
虽然前世每对上谢璋,她就像是青春期对上父母的中二少年,不把爹妈气出心脏病就表现不出自己的叛逆似的。
但谢璋他的气性何时变得这么小了??
姜姜纳罕:“谢、璋?你没事儿吧?”
下一秒又被谢璋的眼神杀了回去。
谢璋深吸一口气,复又吐出,又深吸一口气,冷掷道:“姜姜,我不是泥胎木偶,也不能全然冷静自持,你最好不要逼我。”
目睹着谢璋离去的背影,姜姜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谢璋却已经和沈琢走到楼下去了,姜姜不自觉扶住了门框,忽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木屑。
突然意识到,门框好像硬生生地被谢璋掰碎下来一小块,凹凸不平的门框边缘似乎还沾着点儿暗红色的血迹,可想而知,他刚刚有多用力。
他什么时候掰下来的?难怪他刚刚咳得这么厉害,合着力气都用到这上面来了??
望着手上的木屑,姜姜一阵危机感油然而生。怀疑谢璋刚刚想掰碎的不是木块,而是她。
接下来的气氛,因为谢璋的出现迅速冷淡了下来。
既不知道问什么,又不敢多问,叶受迷茫道:“那个……咱们继续?”
“……”
这要是还能继续下去就有鬼了。虽然重新开了宴,但姜姜能感觉到席间探究的目光。
众人没了心思,匆匆吃了几口便顺理成章地散了席。
和陆长策并肩下了楼,姜姜对刚刚的事颇为愧疚。
“那个,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说我们俩——”
陆长策欲言又止:“没关系,我不在意,你……”
“我什么?”姜姜停在大堂中央,不解回望。
陆长策沉默了一阵子,闷声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下次,你还可以更依赖我一些。”
姜姜觉得很不对劲,前世,她可是曾经亲耳听过陆长策说不喜欢她的!
眼下好像不是她的错觉,从她穿越回来起,陆长策就像是变了个人,更稳重更冷僻暂且不提,对她的保护欲好像也变得莫名强烈了不少。
听说老侯爷前些年已经去世了,姜姜也不好随便打探人家的家事。
要不哪天还是找个机会旁侧敲击一下吧?
姜姜想,要知道从前的陆长策,就是个冷悍的愣头青。
这也不是第一次她为了陆长策顶撞谢璋了。
谢璋或许不讨厌陆长策,他曾经为定远侯府一案四处奔走。
拒马关六万条冤魂得以沉冤昭雪,也是在他的推动下一力促成的。这一点姜姜不知道,但姜姜知道,谢璋他很不喜欢她与陆长策走得近。
因为从少年时起,他发自内心地就认为,她和陆长策在一起就是大脑发昏,就是不理智,就是莽撞冲动。
她还记得前世在成靖伯府的那一次。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谢璋这么生她和陆长策的气。
……
前世。
和现代相比,古代的日常娱乐方式简直乏味透顶,尤其是士大夫家庭,不过是踏青宴、赏梅宴、赏菊宴接连萝卜蹲。
可没办法,这是官宦世家之间必要的社交活动,想躲都躲不掉。
这一次,姜姜也刻意没有躲。
虽然她昨天她的暗恋才惨痛夭折,一直到半夜三点,姜姜都没睡着,翻来覆去脑子里就是谢璋冰冷的嗓音。
“我就算不娶她,这辈子,也绝不可能娶你。”
她躲在被子里小声地抽着鼻子,不敢惊动睡在脚踏上的立冬。
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平常她死活都肯不让立冬她们睡脚踏,但昨天立冬被她满身的伤吓了一跳,姜姜拗不过她,也没心情再拗下去。
黑夜像一头巨兽,吞噬了她断断续续的呜咽,舔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姜姜哭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到五点钟,她就被立冬喊醒了。
早上,立冬又被她萎靡的精神状态吓了一跳,拿着衣服犹豫了半天,“要不,赏花宴咱们今日还是别去了吧。”
“不。”姜姜从床上跳下来,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去。”
本来就在谢璋面前就已经够跌份儿了,她至少要表现得、她不在意,好像这样就能挽回她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自尊。
没办法,洗脸打扮,立冬给她换上前几个月刚裁好的春衣。
姜姜穿着件红花窄袖短襦和青色罗裙,鲜嫩可爱,立冬一直在夸。
收拾妥当之后,五娘子谢宜蹬蹬蹬兴高采烈地跑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