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快速扒完饭。
谢璋收拾饭盒,“继续抄吧。”
姜姜怔了一下,下意识想问你不和我一起了吗
谢璋的确是不和她一起了,他垂着眼皮拿了一卷书又坐下忙自己的了。
他这个样子,姜姜也不好意思再打扰,抿了抿唇,乖乖地坐回案几前抄自己的。
可不论怎么看
都觉得她自己一个人抄得,比谢璋握着手带她抄得,丑多了。
刚刚姜姜看到了谢璋书卷上那清峻的小字,再一对比自己
姜姜脸上发烧,觉得自己的简直丑得不忍直视。反复提笔、落笔,就是不好意思再继续写下去。
姜姜“哥哥”
谢璋“嗯”
姜姜吞吞吐吐“没、没事。”
又报废了一张纸。
姜姜将纸团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里,坐立不安,再次扭头问“哥哥”
谢璋凉凉道“你很闲”
嗓音出乎意料的冷淡、讥诮。
姜姜
她就是想和谢璋多说点儿话。
姜姜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想多靠近谢璋。
可谢璋都这么说了
姜姜恶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经书上。
半个时辰后,谢璋终于忙完了自己的事,来检查她抄的经文。
“”
姜姜脸上温度再次不受控制地飙升。
她都知道自己写得真的很烂了她又没系统地练过书法学过毛笔字。
屋外又下起了淅沥沥的夜雨。
谢璋面无表情,一目十行地扫完,眉头稍稍蹙起,抬眼看她。
姜姜通红着脸,避开了他的视线,努力盯着坐席上的编织花纹。
“”
“”
沉默在屋里漾开。
谢璋还在看她吗
姜姜偷偷抬起眼,觑了一眼谢璋的脸。
不偏不倚,与谢璋的双眼撞了个正着
烛火在他眼中。
谢璋的眼睛颜色很深,目光像是春夜细雨中静静燃烧着的两朵烛焰。
初春的雨是冷的。
但烛火,却让人联想到家,联想到一切温柔与美好。
谢璋好像就是这么矛盾割裂的存在,他清冷,甚至于是森冷,内心却又柔软至极。
“”
姜姜无法想象谢璋到底看了她多久,少顷,他才又垂下单薄的眼皮。
“姑父姑母是怎么教你的”
姜姜心重重一跳。
因为没有教,她根本不是卫姜。
姜姜记得,自己是因为发烧,在自习课上迷迷糊糊地睡着,隐约间好像看到了个身着古装的女孩与自己擦肩而过。
姜姜猜测,她和真正的阿姜或许两个灵魂互换,一个来到了古代,一个去了现代。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谢璋解释,她甚至不能承认这件事。
她觉得对不起阿姜和谢璋。
可姜姜没有想到谢璋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笑了。
他一边笑,一边咳嗽起来。
“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这么委屈了”
他一笑,姜姜就更羞愧了。
谢璋微微一笑,冷寒的眼里漾开了淡淡的笑意,却没多安慰。而是选择在第二天,用实际行动,身体力行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谢璋,给她带来了一本字帖。
姜姜“”
“练吧。”谢璋道。
于是,姜姜只能化悲愤为力量,一边对照字帖,一边对照经书练字。
当然练字的闲暇时间,姜姜会忍不住观察谢璋。
谢璋的日常生活很简单,并不常和三房的谢珏、四房的谢玖这些兄弟往来,或者说,谢家的郎君们以谢珏为首,有意不带谢璋。
至于谢家二郎年纪大了,忙于仕途,自然没心思花在这些少年身上。
每次看到谢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乌黑如瀑的长发,姜姜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长发,仿佛不胜系带,如木胎黑漆,如苍青色的玉石。
谢璋喜欢用熏香,似乎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药味儿,那她那天闻到的微苦的气息就好像得到了解释。如兰,如玉,如冰,如雪,行卧留香,所谓留香荀令无非如是。
一个星期之后,二进宫的她终于成功从小黑屋中脱身,而谢璋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继续忙于功课。
在这个世界里,作为一个女子,姜姜是不能随便打扰谢璋忙正事的。
而且为了表现出她已经“诚心悔过”,她这几天只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接触的人只有立冬立春和谢宜,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在逐渐适应这个世界,每当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狗屁日子,恨不得死了干净的时候,姜姜又想到了谢璋。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