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纯良天才,被蓦地投放进社会的大染缸中,会有什么结果
安和饶有兴致地笑了。
被同龄人嫉妒、受平庸者排斥,活在透明的玻璃罩子内,四处都是坦荡开阔的,四处又都是看不见的墙壁。
想要改变他的三观,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并不着痕迹地融入集体,操纵平庸的大多数,不是没有可能,但那需要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光是斧正父母造就的纯良世界观,就够难了。
安和是在游戏,游戏中花的时间不能太多,否则就失去了娱乐的意义。
所以。
在以“只要听我话就能走上完美人生”的大前提下,他最需要的是江户川乱步的顺从。
乖巧、可爱、听话,可以有孩子似的任性,可任性仅限于“今天是吃卡乐比的薯片还是薯条”,而不是叫嚣着“我不要当军警了我要去加入黑手党”。
安和甩甩头,糟糕,又想到中也君了,他那样的好孩子绝对不会叛逆地走到黑对吧。
如何让乐观而自我的孩子顺从
必须有成吨的挫折压下来,让他充分意识到大人社会的丑恶,而在丑陋的社会中,我是唯一能帮助他的那个。
这是第一步。
时间快进,几年中安和龙也按部就班地升迁,偶尔去军校警校当老师,同僚都知道他有成为教育者的伟大梦想,安慰他等战争胜利一定发配他去做小学校长。
他遵循种田山头火的要求,每年都去高知县的江户川家看望夫妇几次,在他的刻意表现下,江户川夫妇的好感度被刷到了80以上,也就是“无话不谈挚友”的等级。
江户川乱步的好感度在60左右,是靠十年如一日的陪玩推理游戏与零食供应堆上去的。
安和的推理与观察能力还算强,“英才等级的推理”,比江户川先生弱点,一起玩游戏时从来都是最先失败的,可也能跟得上这家人的思维能力。
等这个副本结束后,我一定能推理出齐木同学把咖啡果冻藏在哪。
他偶尔会跟江户川夫妇聊点教育类话题。
“还不准备让乱步君上学吗”
“真是伤脑筋啊,我与阿娜答也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应该让他跟其他孩子接触可学校没办法给乱步知识。”
“但怎么说呢,又不能在高知呆一辈子。”
江户川夫人说“我的学生时代,仔细回想其实是被全班人在欺负吧,当时完全没感觉。”
与这家人推理能力相对的,是他们的情商,已经不能用迟钝来形容了。
“而且乱步的性子,也不适合跟外人相处吧。”身为刑警的父亲叹口气,“安和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安和说“失礼了,我认为无论将乱步君放在何等环境中,他不谙世事的性格都会受伤,可凡事总有开头,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将他放入任教的警校,常去照拂一二,看在师长的面子上,或许会好些。”
“等他毕业后再直接收入我麾下,我虽不才,却统领着一只小队,不少人都与乱步君一样有特殊之处,天才与天才间总能相处得融洽些。”
“哎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安和君”江户川夫妇完全信赖安和,觉得他是难得的好人。
“不过。”安和话锋一转,“二位也要为他踏入社会做准备才是,起码要告诉乱步君,他眼中的常识并非常识,以及不能一言说破人的出生与才做的事。”
“对社交很是不利。”
江户川夫妇当然是满口答应,可还没等他们实行,就突兀地从江户川乱步的生命中退场了。
游戏时间三天后安和龙也接到一通电话,种田委托他代替自己操办江户川夫妇的后世,二人在下山采购时遭逢车祸,已经去世了。
江户川乱步站在墓碑前,他穿了身黑西装。
天很阴沉,下一秒仿佛就会倾倒下滔天的大雨,吊唁父亲的人,崇拜他的下属,母亲的直系亲人,还有少的可怜的同伴在墓园里来来往往,所有人都说他是可怜的孩子,走的时候会摸摸乱步的脑袋。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他其实不大明白,更准确地说,是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父母是怎么死的这很清楚,车祸,他去查看了现场,没有任何施加外力的痕迹,就是再简单不过也悲惨不过的意外。
童年时见过的种田山头火先生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江户川是这样走的。”他用饱含同情的眼神看向乱步说,“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
“哦。”他还在思考生死问题,江户川乱步能够看破一切谜题,却不包括哲学,如果有人告诉他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因为那没有推翻的例证,而且“常识”就是人死后不会变成星星,只有一碰烧化的骨灰。
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他的异常,因此连欺骗都不会,他们觉得江户川乱步是个少年,甚至是个大人。
盯着冰冷的墓碑,乱步依稀明白,能够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