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日程再说。
秦砚借口离席更换衣裙,让妙晴叫了沈熙君过来说说话。
先皇嫁在长安的只有这一位公主,而沈熙君的性子向来与贵女小姐们合不来,宴席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秦砚在沁园一角等着沈熙君,穿着火红衣裙的长公主快步跟来,一下就扑到秦砚身上。
“皇嫂”
像是终于有地方诉说了一般,眼泪如开闸泄洪涌出。
“好了好了,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秦砚见这是也没法再回宫宴了,也好在这宫宴快要结束,秦砚拍拍沈熙君的后背,安慰道“跟我回宫吧。”
秦砚派人跟沈旷说了一声,两人便回到凤仪宫。
沈熙君一坐下就开始像往常一样,吧嗒吧嗒一边哭一边竹筒倒豆子一样数落傅家人的不是。
“皇嫂,不是我说他,傅家一大家子人,什么少夫人二少夫人,嫁过去第一天人名都没记全。”
“成了亲顺着他住在伯府,还要按长幼尊卑分院子,那院子都没公主府下人住的院子大。”
“今天她跟她不顺心,明天哪位爷又因为一句话记恨上谁。”
大氏族就是这样,虽然府邸大,但分到各房的院落可不宽裕。
一大家子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有摩擦。
虽不比宫里万分凶险,但后宅之事也是能磋磨人的。
这些秦砚听沈熙君讲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
“今天、今天就不说别的,他娘非要给三房家的女儿找门高门第的亲事,要不然就打算送进宫。”
“还明里暗里说我不给牵线搭桥。”
秦砚非常能理解沈熙君的处境,这就好像那时容太后给六公主谋划亲事一样。
不是说她不用心,就是嫌她寻的人家配不上六公主。
儿媳就是这样,对外端庄秀丽,内里还要贤惠操劳一切不说,还要挨数落。
“我就说呀,那宫里不是什么好待得,皇兄更不可能要。再说那三房也不是什么正经差事,还是别好高骛远攀高门第了。”
“然后他说什么,他娘的事就不要管了。”
沈熙君讲到这气得直拍桌子,脸颊哭掉粉饰露出两团红晕,继续扬着下颌喊
“他娘的要不是姓傅,我去管他们家事”
秦砚可以肯定,这次是个骂人的话。
但此时她准备当作听不见。
也确实,换做是她,如果容太后不是沈旷他生母,她用得着受那个气
沈熙君还觉得骂的不够解气,继续咬牙切齿地说“那不管也行啊,那就搬到公主府,眼不见心不烦,老死不相往来。”
“呵,人可是孝子呢,说给他再多些时日,好好劝劝他娘。”
秦砚听了更觉火大,傅庭安还有说好好劝劝,沈旷根本就是甩手掌柜,四六不管。
想想最近看沈旷那点顺眼的意思都没有了。
但她也不能拿沈旷那个极端的例子去劝沈熙君。
“三年三年他要是顶用,用得着天天跟他吵吗”沈熙君气得脖颈都泛了红。
秦砚听了不禁长吸了一口气,沈熙君在这说傅庭安,好似句句都能扎到沈旷身上。
三年嫁了个木头,吵都没法吵。
“除了会点体力活儿,剩下什么都不会,要他有什么用”
秦砚给沈熙君递点心的手在半空顿住,这话虽然不好说,但起码傅庭安还会点体力活。
沈旷那不是没有,就是用力过猛。
也没什么用。
“今日从出门前就开始吵,和离书我都带来了,大不了就离”沈熙君在袖中掏出秦砚给她的那封和离书甩在桌子上。
大有真要和离的架势。
以往劝沈熙君不和离什么话都说尽了,今日竟是编不出一句话,秦砚笑了笑。
许是今时今日她的心境也不大相同了吧。
“和离是大事,不能总挂在嘴上,若是最后不离会是道伤痕留在心中。”秦砚温声说道。
“继续过也不是,不过也不是。”
过钢易折,沈熙君从不隐匿锋芒,有话便说。
往日是傅庭安会哄她,但长久下来,总会有累的那一天。
到时候积怨已久,那就不太好看了。
倒不如早日放过彼此。
“好好想清楚,若你真想和离,就签了和离书交到你皇兄那去。”秦砚盯着和离书缓缓说道。
沈旷更不会拦她,若是真想和离是不会劝她忍的。
沈熙君盯着那和离书半天,抹了一把眼泪,“这就去找皇兄,当着他面签了”
长公主来的风风火火,走的也是干净利落,拿着和离书奔向广华殿。
妙晴看向那似火一般的身影,不由得问了一句,“娘娘,长公主这回难不成真要和离”
“不会。”秦砚坐到了窗边书案前,嘴唇勾了勾。
秦砚早就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