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你衣衫太单薄,就这样去魔渊,会被冻着的。”
徒羡鱼就要捏碎传送符出发,又被白逢君的话给拦下。徒羡鱼低头看了两眼身上的衣裳,问:“那我该穿什么?”
“至少得是件绝品法衣。”白逢君起身往外,“走,去你师兄那。”
一人一猫跟在白逢君之后来到裴眠雪的道殿。白逢君径直走进寝殿,拉开放置衣物的柜子,在里面一通挑选,寻了件用料最好的衣裳出来。
这衣裳以雨过天青的颜色为底,袖口衣摆上绣棠花。和裴眠雪惯来穿在身上的那件并无太大不同。
“这件不错,以天玉蚕丝织成,不仅能御寒,还能替你挡刀剑。”白逢君满意地点头。
“师兄的衣服,我穿不了吧?”徒羡鱼有点儿为难。
“这有何难?”
言罢,白逢君略施小术,让这件衣裳在半空里铺平,然后拿出剪子针线,手法熟稔地裁剪起来。
“你师兄小时候的衣裳,可都是我亲手做的。”白逢君说道,语气里满是得意。
徒羡鱼惊道:“完全看不出!”
“嗯哼。”
徒羡鱼坐去一旁,闲闲观看一阵,眸光一转,凑回白逢君身旁,问:“师父,师兄今年多大啊?”
她在天岁峰上没几个认识的人,本来准备向侍奉裴眠雪的小剑童打听这事,却是不料花童修行极刻苦,每回去找都在练剑。
无奈之下,她暂时搁置了这事,而眼下正好有空,裴眠雪还不在,便又重新提起来。
白逢君听见这个问题,抬起头想了想:“比起你,算是个老人家了吧。”
“啊?”徒羡鱼一愣。
白逢君一边使剪子一边摇头晃脑:“他入归渊那年十四岁,距今正好也是十四年,加起来就是二十八,比你老太多了。”
二十八。徒羡鱼在心中重复着这个数字,不比实际上的她大多少。
“这不挺年轻的吗?”徒羡鱼小声道。
不多时,白逢君便将裴眠雪这身衣裳改成了合徒羡鱼尺寸的裙装,缝补之处针脚细密,看不出半点痕迹。
白逢君把黑猫拎了出去,让徒羡鱼在寝殿里更换衣衫。
衣料轻盈凉滑,但穿上身后很暖。徒羡鱼理了理袖子,将衣带系紧。
裴眠雪这人大抵不照镜子,偌大一寝殿,却连块巴掌大的镜子都无。徒羡鱼唯有用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一照。
她将小镜子放到桌上,往后退了一两丈,勉强照出全身。
宽大的袖摆随着动作缓慢飘转,徒羡鱼将自己从头到尾一番,嘀咕道:“有点儿像情侣装。”
裴眠雪见着她的时候,大概会吓一跳。
她没经过裴眠雪同意就穿了他的衣服,而且是没法还的那种,希望到时候这人别揍她。
徒羡鱼把换下的衣裳叠好,和自己的小镜子一起塞回乾坤壶,灵光一闪,想起裴眠雪改良过白逢君给她的传音法器。
她立马拿出来,按照裴眠雪所说的方法进行联络。
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等了又等,裴眠雪都不曾给予回应,徒羡鱼只得作罢。
推开门,黑猫在寝殿外等候,白逢君已不知去向。徒羡鱼任它扒拉到自己肩膀上,取出白逢君指环里的传送符。
这是长距离定向传送符,一套符纸足有七八张,可见魔渊之远。
“炭团,魔渊是个什么地方?”使用传送符前,徒羡鱼问肩头的黑猫。
“你在叫我?”猫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满之情,并不断拍尾巴,“你刚才听见我的名字了,我不叫这个!”
徒羡鱼往自己的漱琼阁看去:“我打算给我的猫取名叫雪团,你叫炭团的话,不是正好相配?”
“雪团?”黑猫拍打尾巴的动作顿住,向徒羡鱼歪歪脑袋,语带迟疑,“听起来还不错,你真给它取这样的名字?”
“当然——不会啦。”徒羡鱼笑起来,话到一半故意停顿。
黑猫:“……”
黑猫尾巴一甩,糊向徒羡鱼面门。
徒羡鱼被拍了一脸猫毛。她抬手弄掉,声音变低:“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告诉我魔渊是什么地方。”
“你在紧张?没什么好紧张,就算阿雪缺胳膊断腿,但也不会死。”黑猫察觉出徒羡鱼的情绪,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徒羡鱼想反驳自己才不紧张,但没说出口。
它讲述起魔渊:“那是一处战场遗迹。天空永远一片灰蒙,没有黑夜白昼之分,到处盈溢着魔气、潜伏着魔物,若有生人前往,必被吮血吞肉。当然,这里的生人,指的是活着的普通人。境界高深的修行者过去,被除掉的就是那些魔物了。”
“等到了那里,你能迅速找到裴眠雪吗?”徒羡鱼捏住传送符的手指动了动。
“我的鼻子很灵。”黑猫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徒羡鱼捏碎第一张传送符。
这张符瞬息间将她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