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徒羡鱼凭着本能闪躲,堪堪避过之后,拔腿狂跑。
裴眠雪身形一掠、绕到她身前,斜挑一剑。徒羡鱼狼狈侧身,欲哭无泪地躲开,道:“我问过师父了,他说你至少在游天下境,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游天下境陪你练,提升岂不更快?”裴眠雪笑起来。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魔鬼!徒羡鱼还在心中大喊,跑个不停。
这一下午,徒羡鱼一直在鬼追林里躲裴眠雪的剑,期间裴眠雪仅给了两刻钟休息时间。
待到天色将暮,鸟雀归巢,裴眠雪丢掉树枝、把累得半死的徒羡鱼捞出鬼追林。她往道旁山石上一坐,再不愿起身,裴眠雪说去膳堂也不走。
“我累了,走不动了。”徒羡鱼有气无力道。
“晚饭也不吃了?”裴眠雪好笑地看着她。
“完全没胃口。”徒羡鱼神情很丧,别说吃东西,连水都不想喝。她盯着东落一块石子西掉一根草屑的路面,心说若是整洁些,她能直接躺下去睡个昏天黑地。
“娇气。”裴眠雪轻嗤一声。
徒羡鱼听着这话,连眼皮子都不抬,更不想说话反驳。
“想想三年后的琅华试。”裴眠雪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起。
眨眼之后,徒羡鱼回到自己的小院,并且是寝屋。她也不在乎裴眠雪是否还在了,反正她这副狗样子都是他折腾出的,往床上一爬,脸往枕头里一埋,不肯再睁眼。
“酉时一刻了,要吃什么?”裴眠雪倚上床柱,看着连鞋都不脱就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人道。
“吃人。”徒羡鱼丢出两个字。
裴眠雪哼笑:“也不是不行,但这种食物,你得自己去抓。”
徒羡鱼在被子底下翻了个身,把鞋蹬到床下去,话语低又快:“我要吃麻婆豆腐、干煸土豆丝、蟹黄玉米、白灼虾、爆炒黄喉、麻辣小龙虾……”
她念了不下十道菜名,有一些裴眠雪都不曾听说过。
裴眠雪啧了声,伸手向窗外一抓,隔着小院到膳堂的距离,将一本菜册抓到手中,丢向床上的人:“你不如把它从头到尾念一遍。”
“劳驾点个灯,再给我一个洁净术。”徒羡鱼嘟嘟囔囔翻身,打开菜册。
徒羡鱼最后选了爆炒黄喉、蟹黄玉米、清炒时蔬及一道汤。
裴眠雪应下后离开。他没有亲自去膳堂,把这事交给了天岁峰上他的剑童。
小剑童手脚麻利且话少,至多好奇地瞄徒羡鱼几眼,将食盒送到小院厅中便离开。徒羡鱼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慢吞吞进食,食毕又倒头睡去。
但她没能如愿一觉睡到天明,到了戌时二刻,系统把她喊醒:“有人来找你了。”
徒羡鱼不太高兴地把被子拉高。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大嗓门:“沈师妹!沈师妹你在里面吗?”
这声音耳熟,徒羡鱼脑中浮现出下午在演武堂见到的那个魁梧壮汉的身影。
他定是来找她切磋的。徒羡鱼想假装不在,可她房间里的蜡烛、屋檐下的灯笼都亮着,修行者还能通过呼吸声辨人,无法假装。
等明天,一定要让白逢君或者赵铁柱给她这小院落一个隔绝窥探的结界。
徒羡鱼不情不愿地下床,穿好外衫,理了理头发,去外面开门。
天穹里挂上了一弯月,将山间石板路照得清透。
夜风清寒,魁梧的修行者站在门口灯笼下,依然是短打赤膊,笑容真诚:“白日里忘记问沈师妹姓名和住所,还好我打听到了。哦,我姓孙,单名一个翼字。沈师妹现在忙完事情了吧?可否与我切磋一把?”
切磋,果然是切磋。这是什么样的切磋狂魔?徒羡鱼做了个深呼吸。
“孙师兄,人生在世,要懂得劳逸结合,现在已是戌时,该停下一天的学习和修炼,进行娱乐和放松了。”徒羡鱼口吻郑重。
孙翼挠了挠头:“沈师妹的意思是,娱乐之后就愿意和我切磋了?”
徒羡鱼:“……”
“我唯一会的娱乐是投壶,师妹要一起玩吗?”孙翼完全不认为自己的理解有问题,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投壶不还是比试?还不如直接进行武艺切磋呢!
若是没有被裴眠雪特训,徒羡鱼会答应他的请求,然后看准时机认输,以绝后顾之忧。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抬手臂。
不过站在门口吹了一阵风,徒羡鱼完全不困了,想到这山中毫无乐趣,戌时也算早,长夜漫漫,无所事事,便问:“你会打牌吗?”
“打牌?什么牌?”
“打麻将。”
“麻将啊,听是听闻过,但……”孙翼又抬手挠头,欲言又止,似有些不情愿。
“麻将,是这世界上最妙的玩乐。”白逢君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来,清清朗朗,透着认真和严肃,“它不仅能激起人的斗争欲和好胜心,还能锻炼记忆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