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皓向田远借琴,让周围不少人暗暗摇头。
谁不知道田远爱琴如命,他收藏的古琴连至亲之人都不许触碰,眼下双方对立,此老哪会将他那些宝贝借出来?
可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田远一反常态,居然抚须大笑道:“借琴?可以!老夫新得一张唐代古琴春雷,正好借于段教授!”
这老货居然借了?
周承礼和司马明镜同时在对方脸上看到凝重之,校董席上剩下的两名老者也是眉头紧锁,其中一名身穿中山装,面净无须的老者低声说道:“可能有诈!”
此老名为窦辉,明面上的身份乃是富商,其实京城窦家一名高层。
“呵呵,一个爱琴如痴的人,却派一个学生去拿一张秦初古琴……这张春雷古琴,绝对有大问题。”窦辉旁边西装老者看了一眼田远说道。
施庸,明面上是南粤商会副会长,其实是华国官方的人。
正当众人暗中猜测时,前去取琴的那名男生已经抱着一只锦盒快步跑来。田远打开锦盒,捧出一张充满岁月气息的古琴:“春雷,连珠式,黑漆面,流水断。疑似制琴世家雷威晚年所斫。”
现场不少人第一次见到古琴,纷纷惊叹田远手中这张古琴形制之美。
唯有四大校董眼带狐疑,无奈他们对于古琴也是所知甚少,只能眼带狐疑盯着田远,希望能从对方神态举动中窥出端倪。
“段教授,请!”田远笑容可掬,将手中春雷递给段皓。
段皓戏谑看了他一眼,上前接过,神淡然向着讲台走去。
此时杜宏已经让人将讲台清理出来,放置好案几香炉,几名音控师傅正在调试麦克风。
周承礼与司马明镜两人连忙跟上,茅均看到段皓开始试音,压低声音对田远问道:“田兄为何不直接拒绝这小子,看他架势,说不定还真的精通古琴……”
田远自信笑道:“不借?那岂不是让此子有推脱理由?放心,惊雷可不比春雷,要弹响,不容易。”
听到这话,另外一名老者发出一声惊呼:“惊雷,田老,传说中的惊雷古琴落入您手中……”
田远嘿了一声:“这怎么可能,如果真是雷威临终所斫那张惊雷,老夫藏起来都不及,哪会拿出来?这一张惊雷是雷家后人于宋代仿制……”
“春雷琴与惊雷琴外表一样,后者音远超前者,然惊雷九响而崩……”那老者眼神一凝,终于明白田远的计划。
这时候,围在田远等人身边几名老者纷纷玩味看向段皓,惊雷九响而崩,这六个字说出了惊雷琴乃是一种使用次数有限的古琴。
田远身为古琴收藏家,自然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可想而知,他借给段皓那张,肯定只剩下最后一响。
那就是说,哪怕段皓真的精通古琴,一曲奏完,这张古琴也随着报废。到那时候,段皓不仅没有颜面留下来执教,而且还要赔偿田远一张唐代古琴。
琴声未响,胜负已分,田远这计,果然狠毒。
正当茅均等人准备弹冠相庆时,段皓一声轻笑传入他们耳中:“一曲《九天惊雷》,请诸位品鉴!”
田远等人闻言脸大变,霍然看向段皓,只见台上青年右手大指猛然一擘……
嘣……
原来有些嘈杂的会场,人人耳中宛如炸起一声旱雷,司马天雄李申等人有修为护身还好,其他人几乎同时感到心脏一揪,心跳瞬间有停滞之感。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田远看到段皓手势时已知不妙,听到这琴音,一张老脸瞬间变成煞白。
未等他定神,只见段皓十指犹如长枪大戟,托擘抹挑勾剔之间,琴音如天雷酝酿,很快就夺人心神,将众人拉到苍穹雷云之中。
琴声如雷,银蛇狂舞,每道琴音都能让听者感应到一道白炽电蛇迎面向自己劈来,台下钱能这些定力不足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此时已经犹如承受电击一般,双目失神浑身微颤。
“这……这……”田远嘴巴微张,浑身战栗,双眸早就失去了彩。
他本来就是琴道大家,全场受到琴音感染自然以他为最。至于其他人,无论教师席或者台下,此时能够勉力抗拒,尚未迷失在段皓这曲《九天惊雷》,唯有四大校董和周馥兰杜若兄妹三人。
哪怕司马天雄和李申,两人此时也是浑身热汗腾腾。前者还好,仅仅眸光发直,后者却是面容时而狰狞,时而平和,正是深陷琴音之状。
段皓十指操琴,同时以浑厚真气灌注指下惊雷。其实早在看到这张琴时,他就知道,田远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呵呵,我段天南虽然不以音律入道,但前世几名同道好友却不乏有此道高手,拿一张惊雷来坑我……段皓一心两用,指下雷音轰鸣,灵识却感知全场,发现田远等人心神已经被自己琴音拉入幻境之中。
这时候,四大校董和周馥兰等人,气息逐渐不稳。
段皓知道他们接近极限,不由得开始放缓指力。四大校董与周馥兰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