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决心一样坚不可摧,只好叹了口气,“尼诺,你觉得作为一名记者,我是凭什么这么多年都能在哥谭市立足的?”她眼底透着怜悯,“因为我从来不去调查能杀死我的人,明白了吗?”
她轻轻抽出手腕,这回尼诺没有阻拦。
很好,尼诺想,他当年就不该去地狱厨房。
如果他当年不突发奇想去地狱厨房的那家酒吧,他就不会认识马特。如果他不认识马特,他就不会因为仅有的良心滚出纽约。如果他没有滚出纽约,他就不会在零下五度的哥谭室外一支又一支地抽烟。
他在哥谭待了这么多年,无论是面对金钱压力抑或是学业压力,哪怕是当年被康斯坦丁带着学魔法的时候,看着男人每天把香烟当饭吃,抽烟的速度能养活一整个哥谭香烟零售商店——他也没染上烟瘾。
马修·默多克,真有你的。
尼诺闭了闭眼,在自己冻死之前钻回了车里,开着暖气哆嗦着手拨通了马特的电话。
“马特,”他省去了所有的寒暄,上来就开门见山,“你还在参与调查联合公司的事吗?”
“尼诺?你怎么——”马特迟疑问道。
“告诉我吧。”
尼诺有点疲惫,他不想和马特吵架,而这时他突然想起他们一起看电视的那天,关于马特对于威尔逊·菲斯克的那些评价。
尼诺在纽约当律师的时候,调查过究竟哪些人是他不能惹到的。当尼诺毕业后,发现但凡问起威尔逊·菲斯克的消息,无论是警察亦或是一些资深律师都对其闭口不谈,哪怕谈起也只是称他为一个普通慈善家时,尼诺就明白这个人不在他能招惹的范围内。
尼诺很清楚,抛开自己的魔法能力不谈,他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他没有雄厚的资本,没有足够聪明的头脑,甚至没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得罪汉默就能把他从生活了十年的纽约逼走,那么得罪一个没有人敢说出口的人呢?
“是的,”马特承认道,“我在调查他。”
尼诺闭上眼,痛苦地叹了口气,他早该知道。
马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恐惧。
“马特,”尼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点,“有没有考虑来哥谭工作一段时间?”
“你知道,其实论起对法律人才的需要,哥谭律师行业的缺口比纽约大得多,我知道弗吉他不是一直想从政?刚好我最近也在哥谭认识了几个参议员……”
“尼诺。”马特无奈道。
“还有凯伦,她之前是不是有考虑过当记者?我的一位当事人,你也见过,她是哥谭公报的记者,也在哥谭电视台任职,无论她想走什么路线,我相信我都能在哥谭帮上忙。”尼诺没有理会马特,继续滔滔不绝。
“马特,我真的很想念我们在一起办案的日子,我想念你,”尼诺趴在方向盘上,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我们也真的可以回到那时候。”
“尼尔森默多克佩蒂特事务所,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尼诺为数不多坦诚说出自己心声时刻,即使他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已经清楚自己会获得怎么的结果。但他仍不理智地心存侥幸,猜想他们下午一起在办公室里喝茶消磨时光的日子,会不会取代哥谭的雾霾,再一次回到他的生活里。
“抱歉,尼诺。”他听见那端的人这么说。
怒火一下子冲上尼诺的头顶,和担心、害怕还有在哥谭室外冻了半小时的疲惫交杂在一起,尼诺对着手机大声嚷嚷,“你到底搞没搞清楚情况!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你能做些什么!”
“那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尼诺?”马特的语气激动起来,“来到哥谭?放弃他们,那些受害者?对真相视而不见,然后假装一切太平,生活照样美好——你真的想让我这样干?”
“我做不到,”他说,“尽管我也很怀恋过去。”
尼诺咬紧舌尖,这才把翻涌在他心里的那些刻薄话语吞回去。他想问马特那你到底能做什么呢?你那个只有三个人的小律所又能干些什么?在接触案件前你甚至不认识那些人,你凭什么要去为他们拼命?你又要怎么做才能扳倒那个庞然大物?
法律能做的事很多,而法律能做到的事又很少。
尼诺只感到了一阵很强烈的无力感,他很多年都没有这种感受了,自从他决心好好活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ok,ok,就只是,”尼诺撑着头问马特,“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当救世主的梦?”
尼诺挂断了电话。
他把额头靠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放空,手机丢在了一旁。
尼诺很久都没有生气成这样了,他在冲去纽约去阻止前老板继续作死和现在立马把人拉黑之间来回纠结,怒火和羞耻冲晕了他的头脑——他竟然真的试图去挽留马特。
尼诺数着心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收效甚微,最后起到强行冷静作用的竟然是燃烧的烟蒂烧伤了他的指尖。
正常人遇见这种情况往往会去找朋友商量对策,而尼诺反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