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作承认。
它真的很恶劣。
记忆中的神明总是太过温柔,也太过纵容。
明明,明明那些人类的愿望完全没有必要去理会,没有必要去为了他们难过和伤心。
他们是自愿为神而死的。
这难道不是一种荣耀吗
所以,你为什么要难过。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遍体鳞伤的模样。
初作站在落败神明的身前,平静的注视着祂。
然后,用最温柔的、最残忍的语言,诱导祂。
杀了它
杀了它。
那么敏感又善良的神明,会永远永远记住它的吧,带着属于它的力量和诅咒,每一分每一秒的活着。
永永远远。
可
神明没有那么做。
即使祂的手中被塞入一把刀,即使祂距离祂的梦想只差一步,即使那时距离朝阳初升的第一缕阳光亮起,只差十一分钟。
初作记得它露出满意的笑容。
初作记得它死死的盯着神明的嘴唇。
初作记得它像是疯子一样的癫狂。
然后,它死死的掐住神明的脖子。
质问祂为什么。
神明只是用那双已经看不见了的,灰蒙蒙的宛若破碎玻璃珠的眼眸望着它。
祂的脸被神的火焰灼伤,正在不断的燃烧着。
正如祂不断在凋零。
“因为你是吾诞生自这个世界起,睁眼看到的第一幕啊。”
再之后,那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
那夜。
神明于朝阳初升前陨落。
和祂同出本源,却比祂历史和存在都更加悠久的神明,沉默的站在荒野之上。
“哈啊你作为神明,替你的人类信徒实现愿望那我呢”
“我明明,是希望你的心愿也能实现。”
“无论是想欣赏日出,还是想和人类亲近”
「你来自高天原位面。」
「加深自身存在感,剥夺其能力并杀死任务目标,即可完成任务。」
「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
深水和枝猛然呢喃了一句。
一旁不知捧着从哪变出来的书的夏油杰压抑声音的“嗯”了一声。
另一边的五条悟大概是太无聊,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他看上去比平日要轻松许多,连睡觉都弯着嘴角像是睡的很舒坦。
毕竟今天难得没有什么任务,他们可以留在高专或者是去逛逛街什么的作为休息。
“没什么,只是忽然脑海里蹦出来了几个字。”深水和枝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
夏油杰没有搭话。
其实他对深水和枝的观感很复杂。
尤其是在这样只有彼此两个人清醒着在聊天的情况。
虽然这么说很怪异,但是夏油杰看着深水和枝,心底有一种十分微妙的食欲。
是和他面对咒玉完全不同的感觉。
就仿佛面前是上好的,美味的,每一处都在拨弄他的神经的食物。
想要吞噬,或是藏起来慢慢品尝。
就像是之前那个哪怕自杀也得拼着去咬一口的咒灵。
只不过夏油杰很擅长克制,这种微妙的感觉便一直一直被他压抑着,面上也从来看不出异样。
他可不是咒灵也不是什么野兽啊喂。
夏油杰把这口锅归于深水和枝的特殊能力。
除去这些,深水和枝其实是个蛮不错的朋友,讲义气,还很强。
他还是挺愿意和他交朋友相处的。
当然,如果深水和枝很弱的话,夏油杰觉得他就会考虑保持距离了,免得他真忍不住把人给吃了,况且年轻的一级咒术师多少还是有些强者的傲气在身上的。
他和悟,可是最强的。
夏油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那其实是一本分类奇幻的漫画。
主要围绕着天与地的两种不同立场的神明之间的故事。
夏油杰对这些神啊道啊之类的其实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自从梦见了“神”,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查了一些相关的资料什么的。
他真是疯了。
报告都写不完还浪费时间去看这些。
夏油杰翻了几下便不再去看。
说起来,近期的梦境除了似是而非的神明以外
便是梦里的他着一身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夸张复杂的服饰,不断自荒野之地中行走。
太荒缪了。
明明是个梦境,却真实的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还记得踩在荒地上的感觉,他还记得耳边听到的风声。
还有他深陷泥沼那种窒息的,感受自己不断崩溃,却无能为力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