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神情认真。
他的口吻近乎起誓:“我此生只会爱你一人。”
李含章一怔:“什么?”
梁铮气息微提,定定地重复道:“我梁铮此生只会爱你李含章一人。”
“我不会纳妾,也不容许你为我纳妾。”
“你若真有这样的心思,最好还是尽早打消。”
李含章啼笑皆非。
这笨家伙想到哪儿去了?
她虽嫌他笨,可听他如此郑重其事,心里仍是受用的。
小孔雀微红着脸,踮起脚尖,勉力吻了吻他微凸的喉结。
细细的声音藏起娇怯:“我不是说这个。”
这回,换梁铮一愣。
不是说这个,那是说哪个?
他挑眉,忖了片刻,衬着颈上点水似的温软之意,忽然有所顿悟。
“噢。”他喃喃,恍然道,“我懂了。”
梁铮长目微眯,锁向娇小的妻子。
幽沉的眼神烧起一把烈火,难得地红了耳廓。
“卿卿想要孩子了,是不是?”
什、什么?
怎么就想要孩子了?
小孔雀呆若木鸡,一时僵在原地。
她还没缓过神,便觉双足腾空、身躯失重。
梁铮将李含章打横抱起,紧紧搂在臂弯,不由分说地走向寝室。
“等、等等!”李含章如梦初醒。
在人怀中胡乱扑腾起来,像只不会水的小鸭。
“不是在说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铮怀抱着小妻子,已欺身上榻,骨节分明的大手捉住她下裙的一片软纱。
“那是什么意思?”他问。
不等人回答,便低头堵住她唇。
他像是憋得久了,往那两瓣蕊上又啃又碾,直把哀呼尽数咽往腹中。
李含章脊骨发麻,身躯渐软。
唯有白嫩的小掌还在负隅顽抗,慌乱地抵上面前人的胸膛。
“不……”刚说一字,又被难抑的烫吻淹没。
梁铮松开她半分,沉声再问:“那是什么意思?”
他轻而易举地撕开掌中的软布,唇往她颊上探,顺着漂亮的颌线与纤颈,埋种似地啄过。
他哑着嗓,情意如灼:“卿卿,我好高兴。”
“你根本想不到我此刻有多高兴。”
李含章迷迷糊糊,对当前的境况束手无策,只能任热风往周身卷。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儿,张着嘴,晒在酷烈的沙漠上,被灼日一点点烤至焦干。
梁铮贪得无厌,往她睫间叠去唇,边吻她,边乱了语序:
“我一穷二白,没什么家业要继承,更无所谓香火……”
“听人说,生孩子要受不少苦。我舍不得你受苦,不要也罢。”
“可是……”
梁铮停了吻,悬首在半空,低目去瞧榻间人。
李含章睁着朦胧的眼,微微眨动两下,便对上两道似狂喜、似痴恋的视线。
“可听卿卿这样说,我当真好高兴。”
娶她已是他的福分,与她诞下子嗣更是她的恩赐。
他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
梁铮情难自已,正要与小妻子再度交吻,却见人泪汪汪地摇了摇头。
她的气息弱得像根丝线:“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宛如一盆冷水猝然浇下。
梁铮胜火的澎湃心潮顿时凉了半截。
他眉宇沉落,动作凝滞片刻,才缓缓直起身。
“好吧。”他沉痛道。
壮士断腕般,理了理凌乱的衣襟。
“卿卿,我们……那、那……”
算了二字还未说出口,梁铮忽觉腰处收紧。
低头一看,两条长腿悄悄缠了上来,摇摇晃晃地挂着。
李含章抬手,掩住桃花似的粉面。
女儿家的娇怯被尽数凝在微微拧动的细腰之间。
“也可以是这个意思……”
-
次日醒来时,李含章悔不当初。
她浑身酸疼难耐,好像稍一动弹,整个人就会破碎在地。
北堂的床榻险些被撞坏——但不论床榻在与不在,总归拦不住梁铮。他欺负起人来,都敢下手拍她、动嘴咬她,自然不可能拘泥于时间地点。
得亏上京城如今正是冬日,穿得严实些也不奇怪,该遮的就都遮住了。
李含章不懂,梁铮究竟哪儿来那么多精力,纵使昨夜二人折腾成那样,今晨依然能虎虎生威地打拳练枪,甚至还主动请缨、要抱着她在中庭溜达。
但她不买账,只气哼哼地不理人。
看见梁铮那张脸,她就会想起他昨夜的那些混账话。
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
真该让他多读点圣贤书,好好把脑袋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