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踩着?
她昨夜还踩过梁铮?
“本、本宫、昨、昨……”
李含章越发迷茫,一时也忘了挣扎。
明亮的眸惊慌地眨动,绞尽脑汁回忆昨日的状况。
她不是饮过鸡鸣酒、一直睡到现在吗?
但、但按梁铮的说法……
她不光管他叫坏狗狗,还踩着他?
踩着他……做了什么?
书里的内容忽然在脑海中浮现。
奇异的羞赧涌入心田,像是某种隐晦的提示。
李含章无措地抬眸。
身前的男人正低眉,深深凝望她。
白日青天之下,他眼里的笑意却浓郁如夜。
自那双清澈的水眸里,梁铮读懂了李含章心中的猜测。
他俯首,同她附耳说了什么——嗓音沉沉,语调轻缓,格外有条不紊。
臂弯中的身躯顿时软颤。
小孔雀像是没了力气,又像是不敢乱动弹,只腼腆地窝在他怀里。
梁铮轻笑,视线从容不迫,扫过她的耳际与侧颈。
绮艳而昳丽的水红漫上雪肤。
将怀里的小妻子衬得越发娇赧、勾人心魄。
他及时转开了目光。
再看下去,真要忍不住欺负她了。
万一欺负得太狠、惹她生气,反而得不偿失。
不过,适可而止从来都不是梁铮的作风。
他动了动手臂,掌心贴往那截纤不盈握的软腰。
长指内合——惩戒似地轻捏了捏她。
一声没能藏住的嘤咛,自紧抿的丹唇间轻小地流泻出来。
“以后还喝不喝酒了?”
李含章赧红着脸,飞快摇头。
“不、不喝了。”她再也不喝酒了!
见小妻子乖顺如此,梁铮又起了坏心,眉宇一挑。
“当真不喝了吗?”
他学她昨夜那副失望的情态,故意惋惜叹道。
“卿卿醉时的模样明明很可爱。”
可、可爱?
李含章微微一怔。
喝醉的时候,她明明是稀里糊涂的呀。
闹出这样多的洋相,次日醒来还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样的她……也可爱吗?
她仰起小脸、看向梁铮,桃花眼殷切地眨了两下,似是在确认他的话。
觉察到她隐隐的期盼,梁铮笑弧愈扬。
趁小妻子正懵懂,他凑往她颊边,用力地亲上一口。
“迷糊的卿卿很可爱。”
亲完了,双唇又辗转,贴向她侧耳。
“做坏事的卿卿……也很可爱。”
李含章本就被他吻得身软,听见后话,十指立时内蜷。
梁铮这个讨厌鬼、坏家伙。
又在拿她昨夜的不端庄来取笑她!
“流氓!大坏蛋!”
“不准、不准你再亲了!”
她抻着羞恼的劲儿,一面躲梁铮的吻,一面用小手推他。
细腻的掌如愿按上身前的胸膛。
触感紧实、温热坦荡——唯独没碰到衣衫。
李含章:……
她忘了梁铮还是赤膊。
小孔雀僵在原地,才褪下红潮的脸又一点点地烧了熟。
梁铮但笑不语,神情玩味。
无人开口。
空气却格外沸腾。
李含章越想越臊、越臊越急。
她一拧臂,挣开梁铮的怀抱,逃往院儿里的水井。
梁铮知道她没生气、就是害羞,索性不去追她,悠哉地坐回木盆前。
“卿卿。”他只说,“今夜动身,回上京。”
李含章停下脚步。
这就……要回上京了吗?
梁铮与她二人来此,不过才几日。
淋漓的浣衣声又在身后响起。
李含章立了片刻,才转回身,去看那埋头洗衣、满身烟火气的男人。
“真要走了?”她问。
梁铮嗯了一声:“该回去了。”
李含章盯着自己的绣鞋尖儿,又问:“不再多留几日?”
梁铮笑:“舍不得唐氏祖孙?”
李含章低着头,没回话。
唐氏祖孙一个盲眼、一个年少,怎能令人不牵挂。
可她心中清楚:若要瞒住梁铮的过去,不论是她还是梁铮,都不该与永庆村再有牵连——这也是二人虽然归乡、但隐藏身份的原因之一。
明知他人苦难,却无法出手相助。
这种滋味确实不大好受。
梁铮不催她开口,只将衣物捞起、拧得半干,才道:
“回京后,我会命楼宏明安顿好唐氏祖孙。”
他的话音杂在水珠弹落之中,不算清晰,字句简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