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边想,边用手指灵巧地拍着颊。
唇侧的两枚梨涡也浅浅陷下。
虽然他是个大笨蛋。
但笨蛋英雄感觉勉强也还不错!
“咚咚。”
北堂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李含章回过神,唇角一沉:“进来。”
梁铮应声推门而入。
他见李含章矮身凑在燎炉边,蹙眉道:“冷了?”
李含章将目光自黑猫像处收回,挪到梁铮脸上。
她摇摇头,声音娇怠:“不冷。”
确实不冷,只是燎炉边上相对暖和,比较适合凝神思考。
梁铮循着李含章先前的视线找去,也留意到了那只黑猫像。
眸色顿然一暗。
杀意如寒潮般涌现。
他刻意没让李含章发现那刀锋似的冷光。
“卿卿,这猫是你买的?”梁铮口吻平静。
“嗯?”李含章疑惑,“什么猫?”
顷刻后,她反应过来:“噢,你是说那黑猫像。”
“旁人送的。”李含章撑膝起身,“元宁夫人说北堂太空,索性摆在这里。”
旁人——潦草的称谓,连个名字都没有。
梁铮不着痕迹地嗯了一声。
适才卷起的那点暴戾渐渐在心头沉寂。
一只摆件罢了,犯不着和它置气。
他曾听过一种传闻,道是黑猫的双瞳可以通灵传神。
若是真的就好了——最好叫薛骁成天看着他和李含章卿卿我我。
“就为这事?”李含章冷不丁地出声。
梁铮回头,看见小妻子双手背身,正娇娇懒懒地仰着小脸、凝望着他。
唇上与颊边都泛着可人的桃粉,眸光也盈盈如波。
他的目光立刻温和下来。
小孔雀真可爱。
好想抱过来狠亲一顿。
可他向李含章承诺过,会等她想好。
相信她不会让他等得太久。
“还有件事。”梁铮缓声,“我明日要离府,后日傍晚才能回来。”
他将北府军将领突发疾病一事如实道来。
李含章听罢,面露惊讶。
她贵为大燕金枝,不论受宠与否,平日里总归锦衣玉食,不曾想过竟还有燕将处境如此,顿时生出些恻隐之心。
“你好好照料就是。”李含章认真道,“明晚不用你回府伺候。”
她瞥见那只端坐花几的黑猫像,抬手盈盈一点:
“驸马,你将那猫带去西市当了,就当是为人贴些家用。”
梁铮听完,眸光明显亮上几分。
李含章没注意到梁铮的神情变化。
她正在纠结,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她多管闲事。
思来想去,小孔雀轻咳一声,又冷傲地板起脸。
“本宫留着那黑猫像没有用处。”她强调,“心血来潮,随意寻个处置罢了。”
梁铮笑意愈深:“随你高兴。”
他懒散地抄起黑猫像,随意颠抛两下,拿在手中。
“明日,楼宏明会率亲卫来府、行护卫之职,其余的事你不必担心。”
-
次日李含章睁眼时,榻下空空荡荡。
梁铮连带着那只黑猫像,在北堂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他提前有所预告,李含章不觉奇怪。
况且这两日,她正忙着感悟男女之情与夫妻之道,没工夫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醒后不久,元青便掐着时辰,前来伺候她更衣梳洗。
事了,李含章推开北堂大门。
当即黛眉微扬。
十数名长刀卫在中庭列为两排,个个儿面无表情、状貌森严——看上去像是能将人生吞活剥的虎狼之将,不少还是校阅时的熟面孔。
虽说如今是太平盛世,可叫这些将军亲卫来护她,确实也是屈才了。
李含章眸光一转,发现了侍立在旁的楼宏明。
二人四目相对,楼宏明周正行礼,被李含章颔首以应。
此后,日子还是得照过。
李含章用过早膳,坐在中堂看书。
元宁氏的故事于她似乎有所启发,但又隐隐叫人辨不清楚,令她有些心烦意乱。
恰好府中还有言情本子,是她先前淘购武侠话本时买下的。她读了一会儿,又感觉无聊虚假,反而没有江湖故事来得真实。
李含章正烦恼着,就见元青入内回事,道是张虎娘来拜访。
张虎娘拎着食盒,熟门熟路地坐到李含章身边。
“你怎么来了?”李含章眉眼噙着淡弧。
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高兴——要矜傲、端庄一些。
虽然张虎娘常来找她的感觉还算不错,但、但她也没有很期待啦!
张虎娘一面取出点心、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