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笄(5)(2 / 3)

金枝与恶狼 遗珠 7440 字 6个月前

含章根本就不可能做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但她喜欢青骓,对它很是怜爱,自然而然就想着要为它做些什么。

无奈,烈马的躁动不是她能解决的。

她只好叫元青去喊梁铮。

梁铮是青骓的主人,又常在军中,总归能将青骓管住。

李含章站在池边等,垂着头,凝望水面上的倒影。

她的喜怒哀乐通常来去如风,此刻已平静下来,没再去想方才与梁铮的接触。

没等太久,梁铮就走了过来。

他用手背挑起衣物,穿过绳下,在她不远处站定“有事”

李含章点点头,举起手中的猪鬃刷“本宫命你给青骓刷毛。”

梁铮无奈“半天一个花样”

刚才还在叫他写字,现在又要喊他刷马。

小脑袋瓜里装了这么多东西,差使起人来倒是一样的不客气。

“不行吗”李含章理直气壮,“青骓都好脏了。”

梁铮瞟了青骓一眼,瞧见马腿处染上的泥点,不以为然地抬了抬眉毛。

多寻常的事。至少还看得出是白马。

在塞北,每逢落雨,别说沾染泥水,白的都能变成黑的。

他走到青骓边,轻拍了拍马臀“这还脏”

“当然。”李含章不依不饶,“你得将它刷得又白又亮才行。”

就像是状元游街时骑的马那样。

她认真地接道“本宫还想等开春时,给它戴牡丹花。”

梁铮皱眉“它是雄”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李含章湿漉漉的眼眸颤了颤。

好像随时都可能流露出可怜的失望。

梁铮

他把没出口的字眼咽了回去。

李含章的手臂还伸在那儿,好像他不接,她就会一直举着。

梁铮无可奈何,取过猪鬃刷,随意抛接两下,稳稳地握在手中。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向晾晒着的衣物抬动下颌“你到后头去。”

李含章一愣“为何”

不就给马刷个毛吗

怎么还神神秘秘,要她到后面躲着。

梁铮没解释,将青骓带到池边,往水里捞了一把,像是在试水温。

低低的催促夹在清凌凌的水波里“赶紧。”

李含章蹙起黛眉。

梁铮不让她干的事,她偏要干。

她扎在原地,气哼哼地逆反道“就不”

梁铮没回头,甩脱指尖上残存的水珠“那你别后悔。”

还没等李含章反应,他就伸出手,去解罩在身上的玄英袄衫。

李含章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她慌乱地转过身,钻进后头帘帐般的衣物之中。

“你流氓”她羞愤地骂了一句。

刷马就刷马,脱什么衣服

不知廉耻的混账

梁铮啧了一声“不然由着它抖我一身水”

他就知道李含章要骂他。

跟上回在院儿里赤膊练枪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军营里历来如此,没那么多讲究。

况且,他已经提前警告过她了,是她自己不肯。

李含章自知讲不过梁铮,面红耳赤地闭了嘴。

她站在衣物之后,双手绞紧衣角,将绵布拧得皱皱巴巴。

一件粗布衫挡在身前。

飘荡着干涩的白,像是被水浣得脱了色。

梁铮与她,唯有一布之隔。

衣物的窸窣声仿佛蚂蚁,蛰着李含章的耳朵。

一团黑袄突然越过布衫、飞了过来。

李含章下意识伸手去接,待那物件落在怀里,才发现是梁铮上身的衣物。

指尖所及之处尚有余温。

她像被烫着,窄肩猛地一缩,险些将它丢到一边。

梁铮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帮我拿着。”

本宫是你的婢女吗,你竟敢使唤本宫

李含章想这样骂,可讲不出来。

她只好无所适从地抱着那团衣物,双颊洇开桃泽。

周遭十分宁静,除了她的心跳,只有水声与刷毛声。

她低头,盯着地面看,瞧见梁铮一双靴。

水珠如雨,在他足跟周遭洒落。

心跳声仍在喧嚣,却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李含章。”梁铮冷不丁出声。

李含章受惊,片刻后才回“嗯”

应答的鼻音迷茫又柔和。

不像孔雀的时候,她就像只甜软懵懂的小兔。

“稍后我要去西市。”梁铮仍刷着马,一丝不苟,“不在府中。”

西市张家楼也在西市。

李含章像被这地名喊醒了,想到张家楼的吃食,一点馋意又漫上来,不由拢了拢托着衣物的臂。

“那你顺路去趟张家楼。”她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