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笄(4)(2 / 3)

金枝与恶狼 遗珠 7087 字 4个月前

又冒了上来。

明明是看见他难过,为了安慰他才这样说的。

等等,她凭什么要安慰他啊

李含章越想越羞愤,一跺脚,扭头要走。

尚未踏出第一步,梁铮的手臂就卷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马上。

李含章伸手捶他“作什么”

梁铮自如地躲开,上了马才道“那不是回府的路,你想去哪儿”

李含章闭了嘴。

是、是这样吗

她还以为回府就得这么走呢。

梁铮低头,去瞧黑着脸的小人儿。

他又将话题引回写字“你肯学骑马,我就肯学写字。”

李含章一听,秀气的眉又颦起来“你还敢和本宫讲条件”

梁铮不以为然“什么都遂你心意,哪有这种好事。”

李含章

好像这话还有点道理。

她没了说辞,又不肯服输,只好气鼓鼓地瞪着梁铮。

梁铮无视了那娇蛮的瞪视,也没再多费口舌,夹紧马腹,动身返程。

他就是故意要逼李含章。

青骓救他一命,或许,也能救她。

李含章最终还是答应了梁铮的条件。

回门的日子越发迫近,她既不想浪费时间,又想让梁铮多学学字。

尽管一开始,她对梁铮的期望仅限于写好她的小字,但在与他交谈之后,她发自内心地认为,学写字这事对他确实是有用处的。

梁铮也说话算话,次日就自横竖撇捺开始学起。

两人你来我往三两天,一个教人骑马,一个教人写字,叫元宁氏与元青看得十分乐呵。

李含章学得比梁铮更快。

她虽然娇气,但脑袋还算灵光,一点就透。

等到她能骑着青骓、闲庭信步的时候,梁铮才勉强将笔画给写稳当。

原先,梁铮是在北堂的书房内学字。

为了督促他,李含章叫他将书案与纸笔都搬到她眼皮子底下。

她打算一边陪青骓溜达,一边盯着梁铮好好写字。

省得这笨蛋学不会还不吭声。

梁铮挪窝的那日,正是个晴好天,阳光泛着一层温和的暖。

趁着不太冷,元宁氏与元青到杂院里张罗晒衣。

梁铮将书案抬到西片空地,坐到案前,生涩又笨拙地铺开练习用的宣纸。

李含章已在马厩之内,正将青骓牵出来。

她似乎心情不错,主动向他点了点首,就去与青骓玩耍。

梁铮瞄了一眼李含章的背影,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

李含章与青骓相处融洽。

这是好事。

可他收回视线、望向案上的砚台,嘴角顿时又垮了下去。

他又要写字了。

这是十成十的坏事。

大燕的杀神确实不是读书的料。

叫他杀敌容易,叫他学习却比登天还难。

李含章今日还让他练什么卿字。

这和磋磨人没有区别。

梁铮绷着脸,抓起桌上的狼毫,去蘸事先磨好的墨。

写这玩意,没他在院儿里练枪来得痛快。

要不是已经答应了李含章,凭他的身手,想开溜简直小菜一碟。

象牙色的软毛吸饱了墨水。

梁铮没在砚上舔笔,只是盯着漓漓拉拉的笔头看。

他感觉手指要被扭断了。

到底为什么非要这样拿着笔啊

梁铮想了想,最终还是展平五指,向笔身一包,把狼毫攥在手心。

嗯,舒服多了。

在梁铮与笔杆子作斗争时,马蹄声接连不断。

时不时还夹着几声清脆的笑。

听上去,李含章玩得还挺开心。

不知是什么心思在作祟,梁铮鬼使神差地回头,循着声望过去。

他看见李含章站在青骓旁,亲昵地搂着它的脖子,似在说什么悄悄话。

梁铮打量着李含章。

以往见到她时,她多半被裹在彩绘罗裙与香袄披袍之中。

倒不似此刻这般,既生英气,又含娇柔。

李含章忽然回过了头。

莹亮的眼眸些微湿润,直直与梁铮对上。

梁铮视线一烫。

他慌不择路地转开目光。

在梁铮凝视李含章时,饱满的墨珠一直从笔尖淌落。案上的宣纸还只字未写,就先被那砸下的墨水晕得乌痕盈满。

见鬼。

梁铮暗骂。

他搁下笔,正要收拾,却先听李含章开口。

“驸马,写得如何了”

她的声音很近,又娇又柔。

其实,李含章根本没发现梁铮是在偷看。

她还当是他遇到什么难写的笔画,才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