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笄(3)(2 / 3)

金枝与恶狼 遗珠 6237 字 6个月前

似乎没有吃饱,摇尾巴的动作不满而烦躁。

李含章瞧见,梁铮的靴尖沾染了少许结块的尘土。

牧场里的泥草地果然是脏的。

可不知为何,她似乎已不再像先前那样抗拒。

梁铮走到李含章面前,低头去看她。

见她被寒风吹得脸蛋微红,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多少让李含章等久了些。

若是往日,她大抵不会有这种境遇。

可他已经有意识地控制着时间了。

无奈青骓埋头猛吃,他好一顿威逼利诱,才将它生拉硬拽回来。

对着没吃饱的青骓,梁铮不怎么愧疚。

反倒是对李含章她瘦得像会被风吹跑,不该让她一直等。

还不如刚才就把她丢回将军府,直接别带过来。

梁铮正想着,忽然发现,李含章那双乌黑莹亮的桃花眼正盯着他看。

“让本宫摸摸。”

李含章的口吻难得软和。

梁铮一愣,神情些微错愕。

“不可以吗”李含章不解其意,“摸一下而已。”

她只是想摸摸青骓的脑袋。

知道青骓曾自病弱痊愈,她像在它身上瞧见了曾经的自己,不免心生怜爱。

梁铮的神色越发为难,耳尖甚至隐隐冒红。

李含章茫然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问出口,梁铮就向她半弯下腰。

他腆着脸,眉头紧锁,像是憋着一口气,拿出了士可杀也可辱的架势。

“赶紧。”梁铮低声,“趁我还没改主意。”

不就是摸头吗,不会掉块肉。

让人在这儿白等那么久,摸头就摸头吧。

也就这一回。

李含章在原地怔住。

很快,她读懂了梁铮的理解。

“不、不”她语无伦次,“我不是”

她才不是要摸他的头呢

他怎么还真像只大犬,把脑袋凑过来了啊

李含章又急又羞,气得手握成拳,往梁铮脑袋上敲了一记。

梁铮被她打得一愣神。

李含章骂他“笨蛋”

轻飘飘的,和那粉拳一样软绵绵。

她自觉脚底发烫,待不下去,于是扭头就走,把梁铮丢在原地。

青骓适时地打了个响鼻,瞥了发愣的主人一眼。

眼神略含轻蔑简直呆驴一个。

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梁铮脑袋发烧。

骂自己的粗话本来都要出口,又闭嘴给咽了回去。

他牵着青骓,追上李含章,一声不吭地跟在人后头。

李含章也没说话,只是走,碎步又急又快。

二人就这样走了好一段路,始终沉默无声,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梁铮率先打破沉默。

“为何突然要摸”他顿了顿,“青骓。”

有人挑起话头,氛围自然破冰,李含章的神情也慢慢缓和下来。

她轻轻踢着足尖前的石子“本宫自董二处听了些说法。”

梁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什么说法”

他这话分明是个问句,却又不像在问。

李含章埋着头,自然地接道“你救过青骓的命,让它绝处逢生。”

话说完了,她才感觉烫嘴。

像在称赞他似的她有这个意思吗

没有,应当是没有的。

李含章紧接着补上了一句“是董二说的。”

夸是董二在夸,不是她。

梁铮没有回话。

他好像本要说些什么,却又把字句吞回喉头。

空气静悄悄地凝滞着。

李含章的心头没由来地一揪。

是她听到了他的过往、他的私事,惹人烦了吗

她将自己摆在梁铮的位置,将心比心地想了想,顿时觉得自己与董二言行不妥若是有人将她的过往公之于众,她也会觉得恼火。

李含章不敢再说话,只垂着睫扇,步伐越走越缓。

她难得没有感到委屈或气恼,唯有点滴的愧疚在心尖弥漫着。

正当她纠结时,梁铮又开了口。

“它也救了我的命。”

口吻平静而淡然,零星的宽和藏在末梢。

李含章没料到梁铮会有如此反应,惊诧地回头望去。

她看见他正背着光,五官的棱角因阴影而柔和。他的双眼深邃如夜,褪去了寻常的乖戾,与她对视时,目光温煦又旷远。

梁铮看出了她的惊讶,但并不打算深究其中的意味。

不论是身在军营,还是地处上京,他很少同人说起自己,反倒是军中的将士总将他的轶事口口相传,说得多了,难免以讹传讹。

但现在,他忽然很想说些什么,倾诉的欲念鼓动着。

尤其是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