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惨白,眉心印有一点半开的莲朵,成玄底金边之色,其肩头受创殷红,发丝凌乱,显然是有过一番激斗,受了不轻的伤。
想来,此坤道便是那谷影宗的右长老,七戒长老。
而这左右二人皆有皮外伤,左侧中年弟子正手持一柄折光钉刺,修为凝星八层。右侧年轻弟子则是凝星七层,手中正紧握着一柄还在滴血的追心刺!
此二人可不就是当年曾跟随在珈男圣女左右,那谷影宗的内室弟子奕高幸和步乐义两师兄弟吗?
只见七戒长老看了看左右,悲悯道:“惜我伽南小乘一脉凋零无几,悲我谷影一门竟遭魔染!”
说着,她含恨沉吟道:“今逢魔头不在宗内,那恶贼谷寒霜也已暂被我所困,事不宜迟,速随本长老离开此地!”
原来,自从上次雪戈山脉之事后,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七戒长老心中便起了怀疑,且慢慢的发现了宗内异样。
她在几次暗中观察后,震惊的发现左长老谷寒霜和其麾下执法弟子,竟都是魔修!而最让他震惊的是,代宗主事的玉障,其尊为青云客卿,竟然是这一众魔修之首,岂非魔头妖孽?
而宗门诸多弟子无论内外,已大多体内沾染了阴煞魔气成了那魔头的爪牙!
最恐怖的是,她竟发现峡谷西侧外的古迹高原上,他们谷影宗世代镇守的上古星门,已被魔修牢牢占领!
如此,星门被邪魔所占,山海门户岂非大开?若神罚罪地被困的魔修卷土重来,到那时神赐大陆无备,则山海休矣。
可她素来隐修谷内,从不与外界接触,更不喜沾染尘世,别说没有什么外界相识的道友,就是传音飞剑,她都不曾有过一只!
而宗内弟子,即便有可信之人,欲叫其飞剑传音于外,恐怕以如今山海两方争锋相对的局面,五行宗等宗门世家也断然不会轻信她谷影一弟子飞剑传书,甚至还可能认为是她谷影宗又要使什么奸计!
至于秋水宗、玄天宗之流,就更加不能鲁莽传音,毕竟这些宗门能与谷影同盟,谁又知他们知是不是已经成助了纣为虐的邪门歪道?
此情此景,窘迫两难,真可谓——可信之人,不信我;信我之人,我难信。
如此,着实棘手!
不过,恰逢近日那玉障魔头不在宗内,她便乘谷寒霜查看星门归来时不备,在付出了一些代价后,突然发难,将其暂时困住。
如此,才能带着奕高幸和步乐义等几名还未被魔染的弟子,一路杀出。
可即便如此,如今也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此刻,那总爱说话半句故作高深的大师兄奕高幸,则气喘吁吁的问道:“长老,我们?”
一侧师弟步乐义虽六神无主,却对师兄这半句话的毛病,习以为常。
他擦了擦抬头汗水,看向长老,无缝衔接道:“去哪?”
七戒长老则远望南方向夜空,隐恨道:“今山海微危,当去烟雨!”
说罢,她便大袖一展,祭出了一杆尺长七彩钉刺。
这钉刺好生精妙,尾如莲花转动,钉身如七道修长莲瓣合为一股乘锥,一经出现便极速变大至丈长,泛起七彩流光。
“地阶下品,七魄镇魔杵!”
奕高幸和步乐义这对师兄弟几乎同时惊呼,毕竟修炼伽南一道的他们可是知晓,地阶法器本就不多,而驱魔杵更是少之又少。
不等二人多说,七戒长老已左右手各拉一人,将二人送上法器,便向着东南方驭空疾纵而去。
显然,七戒长老这是要亲往天机岛,好将谷影宗之惊天巨变,告之烟雨阁。
谷影宗峡谷口外,寒风凛冽依旧。
而就在三人南遁只片刻时,此间林荫处,已走出一道身姿英挺的玄衣身影。
踏踏
他漫步而至谷口外,在看了眼倒地晕死的两名外室弟子后,便转头看向了南方的夜空。
望着那遥远的夜空中,即将消失的七彩流光,他迎风背手,英武不凡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嘴角微微翘起,竟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此人,正是夺舍玉障的墨灵圣主。
不多时,一狼狈不堪的老者,已恶狠狠地冲出。
待见得玉障当面,他霎那敬畏失色,连忙顺势单膝跪地:“吾主降罪!寒霜无能,叫七戒逃遁!”
此鹰视狼顾之相的老匹夫,自然是那左长老,谷寒霜。
玉障则依旧眺望着远方,嘴角浅带笑意:“~无妨,无妨,她逃不了。”
说着,他侧首看向了依旧不敢抬头的谷寒霜,看似随意的问道:“谷长老,本圣若没看错,你应该亚尊了吧?真是可喜可贺啊~”
桀桀的笑声响起!
闻此看似寻常的问话,听着如阎罗般召唤的笑声,谷寒霜霎那脸色煞白,已改成双膝跪地。
他自然听出,这是圣主在斥讽他既然入了半步圣相之境,却还能让一个圣堂中期的伽南异端逃走,简直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