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中枢,而大殿被毁,定是被其所摧。却不曾想恰恰相反,老妖婆的身体,竟然被黄老重创得支离破碎!
此刻,青灯夜魔见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不断龟裂四散,她已怒视向了背手静立的黄老,难以置信道:“不~!不可能!老匹夫你的界力应该耗尽了,怎能...?”
黄老则含笑伸手,抚了抚自己垂挂身前的修长金须:“诛你何须界力?蛮力即可。”
说着,黄老竟叹息了一声:“老朽是该叫你夜魔仇青灯,还是清灯道友呢?哎~你体内亦曾流淌着水灵族清氏的纯净血脉,又何苦执迷,反戮族人?”
闻得黄老之言,洛羽等人已是惊讶万分!
显然,黄老话中之意是在指,这青灯夜魔有水灵族的血脉,且还是清氏族人,并非纯粹的墨灵邪族!可既然如此,这青灯夜魔又为何要屠戮族人?至此邪魔之地。
只见青灯夜魔忽然惨笑至癫狂之状:“执迷?何苦?从你口中道出,还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你这老匹夫不应该问问自己吗?是啊~本尊亦曾为山海而战,亦曾为族人洒血千山,亦曾奢望着水灵族有朝一日不再是那屈辱的无根之水。
可我族的热血,换来的是什么?!呵呵...哈哈哈~是无休止的征战!无边的灰暗!无望的未来!
我们需要的不过是那最简单的自由,你们知道吗?呵~你们...不知道。因为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小小愿望...我族用子孙世代鲜血作为代价,亦奢求不得,有的只是在无望中乞盼,在绝望中死去。
既然唯有死亡才能获得解脱,那又何必挣扎?
众人神色凝重,注视着哀怨的青灯夜魔。
而青灯夜魔则展开破碎的双臂,似拥抱这荒凉的世界:“我生在这满是尸骨的荒凉之地,死在这冤魂游荡的灰暗人间。我是谁?水灵?墨灵?还是你们口中那卑微的无根之水?
我一直在不停的问自己,直到我无力地闭上双眼,用心感受黑暗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不再是我,我是暗夜下飘荡的怨火,是噬光燃魂的——夜魔青灯!”
说着,她已冲开了碎裂分化的残躯,煞气惊掠于半空,凝聚幽幽魂火成巨大的凄厉鬼影,乍现哀嚎于身后,寒芒摇曳嘶吼着:“力王~!结界一日不复,你就离不得此山,更杀不了我。只要本尊一息尚存,定会卷土重来~将尔等尽数化为哀怨的游魂...哈哈哈!”
而就在她仰天肆意狂笑之际。
黄老却黯然一叹,身旁子桑牧雪则凝指成纹,点向了北方。
嗡~
霎那间,首山北方不远处的空间猛然震动,那早已关闭的诛仙门平台,竟瞬间光作。
诛仙门...再次开启了!
嗖...!
一艘巨大的龙形飞艘船头,正在慢慢穿破诛仙门,还未待其六翼完全显现人前,已瞬间破空飞梭而出,悬于首山北侧上空。
随即,破空声不断响起,一只只大小飞艘,正满载着九州卫,列阵在空,如神兵天降。
四周气氛一下变得诡异了起来。
青灯夜魔的残魂之影,狂笑已去,陷入凝重。
反观此刻因青灯夜魔遭受重创,已摆脱枷锁的洛羽等人,则各个面露振奋。
只见巨大的龙艘高台上,清九仙望着煞气魂火肆掠,准备遁走的青灯夜魔,他愁伤呼唤道:“老祖!是~您吗?”
青灯夜魔那魂火残影,瞬间定在了半空!
她...竟暮然转身,望向了龙艘上那熟悉的清古老者身影,似一霎陷入痛苦挣扎,颤音道:“九仙?...你...也来诛我?”
此刻,清九仙眼中已是泪光柔动,似乞求道:“老祖...您这是何苦呢?已经数千年了,难道还不够吗?”
青灯夜魔终是怒哮而斥:“住口!本尊没有你这愚昧的子孙!千年?我族被诅咒十万载,命如蝼蚁卑贱,血染千山可聚江海!人族、天灵族、还有妖灵,他们凭什么可以站在我族的尸山血海上,理所当然地享受仙国般的自由?
就因为我族是无根之水吗?生不得自由,那便同死共灭...
本尊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不血洗山海众生,难解我心头之恨,更难平我族亿兆冤魂~!”
清九仙闻之已黯然神伤,就连云云水灵族人都心中无尽悲苦。
显然,青灯夜魔这看似极端扭曲的言论,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心声。
他们这些无根之水,为先祖所犯下的罪过,已血战无尽岁月,以尸山血海守护着这片灰暗的大地。却始终得不到了宽恕,见不到诅咒解开的希望。那看似平凡的自由,于他们而言几近奢望。
此刻的洛羽,已乘龙至山巅。
对于清灯积怨后的黑化,自己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水灵族世代守护千山域海功德无量,虽然此地空间迥异,水灵族是最佳的山海卫人选,但无尽岁月的浴血奋战,足以洗刷那无根之水的屈辱之名,也应该还这悲苦的族群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