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砚的到来无疑成为今夜焦点,也预示着晚宴正式开始。
宾客们随着他纷纷入座。
用餐地点摒弃一贯的奢侈风,内部装潢别致静雅,每一处摆件都被精雕细琢,如同坐在主位的谢崇砚本人,简单却不失格调。
他的右手戴着一枚黑色钻石腕表,随意搭在米色桌布上,左手慵懒地推了下眼镜,银丝镜框下,表情闲散平静,对众人的接连问候礼貌回应。
程梵随程家坐在法式长桌中央,离谢崇砚有一段距离,能跟谢崇砚说上话的,家世地位自然居程家之上,也离谢崇砚最近。
他发现,程安自从谢崇砚进来的一瞬,目光始终粘在他身上,未离半刻,丢了魂儿一般。
程母宠溺地替程安拂去粘在西装上的一根细小绵丝,低声道“很满意”
程安愣怔片刻,忙收回视线,腼腆抿着唇。
h国同性婚姻合法五年,同性伴侣结婚早就屡见不鲜,如今程安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
程母自然明白程安的心意,悄声道“那你要加油。”
程安心领神会,点头。
觥筹交错,大家相谈甚欢,其中urban项目出现频率最高,程父借机插话,和谢崇砚聊了两句。
谢崇砚始终保持良好的社交礼仪,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却又能让人感受到他并不喜欢这般场合。
程梵思索,如果换成自己,必定也讨厌与形形色色谄媚之人周旋,尤其是程家这种。
晚餐是谢家精心挑选的法餐,味道不错,他却没心情,始终在琢磨怎么找机会单独和谢崇砚说话。
这时,对面的林总看着程梵,“程总,这是您的小儿子”
程父与程母对视一眼,举起杯“对,身体不好,很少出来。”
林总赞叹“小少爷生得真俊俏。”
程安当即耷下眼尾,刀狠狠插进牛排中。
果然,只要程梵在,大家注意力都在程梵身上。
程母接话,语气格外纵容宠溺,“小儿子被我惯坏,身体差不能着风,今天非哭着喊着要和我一起来,不来还发小脾气。”
林总惊讶一笑“孩子嘛,发脾气正常。”
程梵怎能听不出程母的话中内涵,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身体不好性格娇纵,不过是怕自己抢了程安风头罢了。
他小幅度转头,语气怏怏“我独自在家养病两年,从未外出,实在孤单,想多陪陪您。”
程母虚伪的笑容逐渐凝固,声音故作温和“是妈太忙,最近忽略了你。”
林总接道“是啊,还是家人比较重要。”
程父倪着程母,咳嗽两声,赶忙林总岔开话题。
程母不悦,程梵却心情不错,他微微扬起浅棕色的眼眸,弯唇不语。无意间抬起头时,与谢崇砚的视线碰了正着。
仅仅两秒,谢崇砚收回视线,继续和好友聊天。
程梵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方向,良久低头用餐。
晚餐快结束时,谢崇砚道了句失陪,短暂离开,其余的人各自成群,聊起自家生意。
程梵知道机会来了。
“妈,我有些不舒服,想去卫生间。”程梵捂着肚子,表情不适。
程母蹙眉“赶紧去吧,都说等你身体好后再和我出来。”
程梵匆忙点头,小跑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程母深思熟虑,良久收回视线继续侃侃而谈。
这座酒庄面积很大,程梵一时半刻无法找到谢崇砚的去处,只好碰碰运气。
他印象中,谢崇砚从餐厅离开是朝着左手边转身,应该离在这附近。
这时,他听到不远处走廊高高低低的声音,不禁停下脚步,朝那边望去。
外侧有一处二十平米的露天吧台,此刻被罩上玻璃屋顶,地上摆着零星散落的地灯,谢崇砚和两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喝酒。
程梵陷入犹豫,一时不知面对谢崇砚如何开口。
这几年他鲜少和外人沟通交往,今天程安的那帮朋友,他到能勉强应付,可谢崇砚这样的人,沟通明显需要技巧和方法。
更何况,他是提议的一方。
想到这里,程梵有些难以启齿。
坐在里面的谢崇砚明显放松,左手夹着一根香烟,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旁人的问题,偶尔用手指轻轻抬下眼镜,露出的手腕漂亮瘦削但不失力量。
对面的两人是项氏地产总经理和方科集团太子,程父方才和程母介绍过。
项枝端着酒杯笑道“羽潭为了哄小女朋友,跟合作方解除合同,把他爹气得半死,副总的位置差点被撤下。”
方裕臣“他哥虎视眈眈,这么做图什么。”
“色令智昏。”一直未参与话题的谢崇砚淡漠道了四个字。
项枝懒洋洋说“你到不会色令智昏,听说前几天你抽出几分钟收拾了赵家,让他们到处说你冷血不近人情。”
银丝眼镜下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