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承熙:“……”
“其实陛下不必如此费心。”
叶汝真道,“玩物和工具就是拿来玩和用的,用不着来哄。我就算不是陛下的臣子,也是陛下的子民,陛下有什么吩咐,我一样会照办。”
风承熙真的怔住了,叶汝真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淡,明明刚才还聊得好好的。
“我从来没有拿你当玩物,也没有拿你当工具……”
叶汝真笑了一下:“从来没有?”
“……”风承熙顿了一下,“好吧,最开始有,但自从那次在护国寺你不愿杀阿偌,你便是我想要留在身边的人……”
“是啊,我通过了陛下的考验,得以留在陛下身边,直到蜀中的事办妥,陛下再也用不上我,便将我一脚踢开,连同我送陛下的东西,也是用完就扔,弃若敝屣。”
叶汝真的声音清冷得很,没什么情绪,音量也不大,只够两人听见。
“陛下若是不玩这些花样,大家还能留些颜面,不必撕破脸。而今草民把话说白了,还望陛下想要什么就请直说。若是只为找乐子,请恕草民不能奉陪。”
叶汝真说完,低头施了一礼,缓缓走到白氏与宁氏身边,一起离开。
白氏回头望,只见风承熙站在原地,像是僵成了一具雕像。
“你跟他说什么了?”白氏悄声问。
叶汝真:“说了点大实话。”
老虎不发威,真当人是病猫吗?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当她是什么人?
她身上带着伤,走不快,但风承熙既没有唤住她,也没有追上来,想必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
郑硕就守在天井外,见叶汝真都离开好久了,风承熙依旧没有出来,便走进来。
然后就见风承熙站在树下,一动不动。
“陛下,”郑硕开口,“外头的寿宴还等着您去开席呢。”
风承熙抬起头,目光落在郑硕身上,忽然问道:“那些胭脂你拿哪儿去了?”
郑硕愣了愣才想起这回事来,回道:“臣送去胭脂铺给叶大人了。”
风承熙:“!!”
郑硕一瞧风承熙变了脸色,立即跪下:“臣、臣心里想着那些东西扔了也可惜,既是叶大人铺子里出来的,不如便还给叶大人。”
风承熙喃喃:“郑硕,你害死朕了……”
郑硕一听,连忙叩头不止:“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风承熙无力地向外走去。
就算让你死一万次又有什么用?
你能让那盒胭脂回来吗?
寿宴上很是热闹。
风承熙自然没有坐到终席,略赏了点脸面就离席了。
众人皆跪地恭送。
风承熙已经上了马车,看到人群中的萧怀英,忽然道:“朕有一事,想请教萧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众人都当这是皇帝给萧家的另一重恩宠,连忙送萧怀英上去。
马车缓缓驶动,风承熙却久久未曾开口,只是频繁地转动着指尖,那动作仿佛是习惯了把玩某个小物件。
“不知陛下想问何事?”
风承熙沉吟良久才开口:“你和真真自小一块儿长大,可有做过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萧怀英:“真真性子向来大方,很少生气。”
风承熙皱起眉头,十分不满:“一件也没有?”
萧怀英认真思索了一下:“有一回,草民不小心打翻了真真做的樱桃糕……”
风承熙慢慢地道:“你还吃过真真做的樱桃糕?”
“……”萧怀英,“那是真真做给白老夫人的。”
风承熙若无其事:“然后呢?你是怎么哄好她的?”
“草民自己做了一份樱桃糕补上。”
……就这么简单?
“对了,”下车之际,萧怀英道,“真真若是在生气,最好不要在气头上去找她,一定要等她的气先消了一些再说,不然她定会越发生气。”
抚青在马车下扶住萧怀英。
眼看着风承熙的马车驶入瑞王府,抚青道:“少爷,骗皇帝,是不是叫欺君呀?”
萧怀英笑了笑:“谁让他惹真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