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绿荫匝地,四处鸟鸣啾啾。
沈宜善是被太子“抓”过来的。
山路崎岖,她被颠得脑袋嗡嗡响。
不过,在看到燕璟光秃秃的脑袋时,她完全忘却了疲惫,整个人呆住了。
燕璟已经剃度。
他的头型极好看,像一颗干净无瑕的卤蛋。
再加上,他的肌肤这几个月白皙了不少,看上去宛若一个秀美的真和尚。
他正站在寺庙庭院中的一株百年菩提树下,长身玉立,眉目清冷,他身后花瓣纷纷飘落,让他看上去绝美又禁/欲。
沈宜善僵愣住了,没有直接往前走。
倒是太子的情绪过分激动,直奔燕璟,扑了上去,“老二啊!你何苦如此想不开?!漫漫红尘,有趣儿的事多着呢。旁人不要你,为兄要你!”
太子真哭了。
嚎啕大哭。
燕璟剿匪五日,这五天都不曾沐浴换衣,他自己已觉得浑身难受,被太子一把抱紧,他更是煎熬,一把将太子推开。
“皇兄,我只是暂时出家,无妨的。”
燕璟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变化,无非是少了一头浓密的秀发罢了。
太子傻眼,“老二,你、你……还会还俗?”
燕璟点头,“大师说,我身上杀戮甚重,唯有出家,才能减轻杀戮,日后才可娶妻。”
这话是故意说给沈宜善听的。
他望向数步开外正喘气的少女,又道:“等本王破了煞,本王就不会再克妻。”
沈宜善的目光仿佛被燕璟紧紧锁住了。
她有些心虚,移开了视线,望了望寺庙庭院中的花草树木。
玄镜和左狼等人简直不敢直视自家王爷光秃秃的脑袋。
虽说王爷俊美无俦,可突然没了头发,着实令人不适应,一切都太突然了。
另一边,张谦得知燕璟因为杀戮过重而特意出家修行,对燕璟的看法进一步大有改观。
回到别院。
燕璟先是沐浴更衣,这才出来用饭。
伙食一应改成了素食,他换了一声雪色锦缎袍服,剃发过后的模样,身上似乎当真少了戾气。
太子时不时看向燕璟的脑袋,宽慰道:“老二,你这头生的好看,孤看久了也觉得慢慢顺眼了。”
沈宜善与他二人同桌而食。
太子在桌洞底下踢了沈宜善一脚,又用眼神暗示沈宜善。
沈宜善自然是明白了。
扪心自问,她也不愿意看到燕璟出家。
虽说燕璟已言明他是为了破煞。
可沈宜善总觉得这桩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她望向燕璟,“王爷这头颅,的确好看。”
燕璟温和一笑,眉目如画,“你不嫌弃就好。”
沈宜善,“……”王爷这种说辞,会让人误会的。
当晚,沈宜善无心睡眠,就在庭院中看锦鲤嬉戏。
灯笼高照,浮光泄了一地。
燕璟悄然无声的靠近。
太子很自觉的把玄镜等人拉走,他可真担心老二一个想不开就从此遁入空门。
沈宜善看见了水中倒影,她转过身来。
光头的燕璟和平日里截然不同。
沈宜善略有些尴尬,不知往哪里看,目光所及就是对方光秃秃的脑袋。
她指了指身后,“这锦鲤长得极好。”
燕璟目光专注的看着少女,“你若喜欢,回到京城,本王命人送一缸去侯府。”
沈宜善不忍心拒绝。
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多谢王爷。”
燕璟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适,他喜洁,没了头发,倒也省了每晚清洗长发的麻烦。
“善善,给本王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本王定然会让你满意,在此期间,你莫要心悦上其他人,可好?”
沈宜善呆了,“……”这是要作甚?!约定?
她无法拒绝,也没法同意。
燕璟知道她的小纠结,干脆就不给她机会思量,“就这么定了,这三年内,本王就是一个和尚,不会破戒,你大可放心。”
沈宜善,“……”
数日后,京城。
川地送来的消息,让厉光帝,以及满朝文武狠狠吃了一惊。
太子没有贪墨,灾银被山贼劫走;
十万山贼又被燕王收编了;
王太守监守自盗。
然而,这些都不及另外一条消息更令人吃惊——
燕王,他出家修行了!
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