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婆子过于匆忙惊恐,以至于迈入堂屋时,自己绊住了自己的脚,身子往前栽了过去,跪趴在了吴老太君跟前。
闻言,吴老太君豁然站起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婆子嗓音颤抖,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仰面望向吴老太君,近乎失态,“少奶奶方才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拿着匕首去见大公子,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少奶奶直接捅了大公子的心脏,大公子他、他……他已经断气了!”
吴老太君一阵头昏目眩。
吴刚虽不成气候,却是吴家嫡系唯一一条血脉。
长信侯也晃了晃神,立刻往后院快步走去。
吴老太君随后跟上,步履如风,完全不像寻常时候缓步慢行的模样。
片刻,一行人来到后宅。
吴刚就躺在青石地面上,胸口心脏的部位插着一支匕首,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人反反复复用匕首搅和,周围的衣裳布料都烂了,血流了一地,夏热闷热使得血腥味弥漫整座院子,苍蝇蚊虫逐渐密布。
胆小的丫鬟吓傻了,站在远处不敢挨近。
傅佳人一袭白衣,身上沾染血渍,如绽放在雪地的艳红梅花,开的灿灿灼灼。
她墨发倾泻,梳了未嫁时的发髻,头上插了一朵白色杜鹃,宛若守孝,她神色呆滞,像失了魂。
吴老太君走上前查看了吴刚的尸体,一时间过于悲愤,混撅了过去。
到了这一刻,长信侯对绝后的恐慌愈发强烈。
“来、来人!把这/贱/妇送去大理寺!本侯要让她血债血偿!”
长信侯忍住没直接杀了傅佳人。
毕竟是傅侍郎之女,还是交由大理寺处理才更合适。
哪怕是到了这一刻,自己的独子死在血泊之中,他却还在意朝中的利益关系。
长信侯府长公子被杀,人证物证确凿,傅佳人被关押大理寺的消息,一夜之间满城皆知。
要知道,长信侯府不是普通门第。
况且,妻杀夫这种事,本就是少见。
一时间,满京城沸沸扬扬。
翌日一早,各大茶楼戏园子都在议论纷纷。
定北侯府的消息还算灵通,何况,傅佳人杀夫之事实在算不得低调,沈宜善焦急万分。
她正要准备去一趟大理寺,吴曦儿叫住了她。
吴曦儿和吴刚是同父异母,兄妹之间没什么情谊。
吴刚品性恶劣,他这一死,吴曦儿反而更加担心傅佳人的安危。
“善善!我有话与你说,我……大抵知道为何嫂嫂会杀人。”吴曦儿心有愧疚,有桩事一直在瞒着傅佳人。
今晨一听说了外面的事情,她就猜出了几分。
沈宜善已是焦头烂额、殚精竭虑。
在她眼里,傅表姐是世上罕见温柔的女子,上辈子不得善终,谁知这辈子却还是……
沈宜善也同样懊恼。
她为何不早一步想法子改变傅表姐的命运?!
“曦儿姐姐,你说,我听着。”
沈宜善直接拉着吴曦儿在长廊美人靠上落座。
吴曦儿蹙眉,事已至此,她也知道瞒不住了,说道:“当初吴家设计,让嫂嫂嫁入长信侯府,但嫂嫂宁死不肯,后来吴、傅两家找到了嫂嫂的软肋——便是那位傅家的护院。”
“嫂嫂为了心上人的安危,就只能嫁了。”
“可其实,傅家并没有放走那男子,而是为了讨好吴家,把嫂嫂的心上人交给了我兄长,我那兄长他心狠手辣,直接杀了那男子。”
“他早就死了,死了三年了。怕是这桩事被嫂嫂知道了。”
沈宜善,“……”
她就知道表姐的意中人不在人世,却不想傅家如此很绝,竟把人直接交给了吴刚处置!
沈宜善吞咽了几下,又被“命运”这种东西打击到了。
当真是命么?
她亦不知。
表姐还是像上辈子一样,终是没能熬过来。
那么她自己呢?
她的结局会改变么?
沈宜善稍作休整,还是去了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
“沈姑娘还请回吧。”
沈宜善被挡在了大理寺大门口。
傅佳人犯了人命案,不是谁都能探视的。
这时,傅茗从大理寺内大步走来,他一袭玄色绣暗金纹官服,神色沉重。
因着傅佳人是他的姐姐,为了避险,直系亲属不可参与办理此案,但傅茗在大理寺还有些权利,对衙役道:“让沈姑娘进来,上头若问责,由本官担着。”
傅茗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傅佳人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他更是担心傅佳人的身子。
衙役犹豫了一下,不敢违背傅茗,就放了沈宜善进去。
傅茗眼底有血丝,一夜之间沧桑了不少,他低头看着沈宜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