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长修几乎彻夜未眠,只是中途昏昏沉沉小憩了片刻。
翌日一大早,沈长修就彻底苏醒,他要下榻,却见燕璟霸占了床榻外沿,他身段颀长,完全挡住了沈长修下榻。
沈长修无奈,只能单臂撑着床板,一跃跳了下来。
再回头去看燕璟,这厮睡袍敞开,露出了结实修韧肌理,这身段饶是沈长修见了,也是自惭形秽,他就大剌剌的趟在那里,仪态散漫,这画面要是姑娘家瞧见了,必然会身犯桃花。
沈长修皱眉,对燕璟这样容貌的男子十分不齿。
他可万不能让妹妹瞧见燕璟这副模样。
祸水!
沈长修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来人是客栈女掌柜,她亲自端水上来,昨夜也是一宿难眠,不亚于一夜都处于激动之中。
人活着,总要有些期盼。
就好比是百姓们时常会追捧名伶大家。
在女掌柜心中,燕璟已是独一份的存在。
往后余生,她若不改嫁,内心藏着一个此生都得不到的人,也不失是一种慰藉。至少,心里装着人,是满的。
“来了。”沈长修应了一声,这便去开门。
门扇打开,晨光熹微。
女掌柜端着铜盆,僵在原地,愣了一下。
要知道,沈长修也是顶好的容貌,但他本本分分,不像燕璟自带一股风流韵味。要论起对女子的吸引力,自然是燕璟更胜一筹。
这时,榻上的燕王殿下也支起身子,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初醒之态,睡意蓬松,身上少了煞气,多了一种散漫慵懒。
女掌柜看了看沈长修,又看了看燕璟,眼眶忽然湿润。
仿佛一切希翼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一切悸动和憧憬都消失殆尽。
那一瞬间,掌柜眼中涌现出无数情绪,起起伏伏、跌宕起伏,最终未留下只言片语。
所谓遗憾,莫过于此。
她怒视了沈长修一眼,放下铜盆,这便直接转身离开。
沈长修,“……”若是没有感觉错,方才掌柜对他露出了敌意。→_→
沈宜善也洗漱走出了房门。
三人先后下楼用早饭。
女掌柜没有再露面,更别提热情招待。
沈长修一头雾水。
燕璟似笑非笑,只给沈宜善碗里夹了一颗卤蛋,柔声道:“多吃点,本王喜欢有肉的。长修兄过于清瘦了。”
沈宜善,“……”
沈长修,“……”
一日后。
洛城,县衙。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沈长修坚持要连夜赶路,不同意再次入住客栈,故此,一行人才在这个时辰抵达。
路途中,燕璟改为骑马,马车让给了沈家兄妹二人。
县衙徐大人早已等候已久,表面上虽是恭敬,但早已心生埋怨,奈何不敢轻易在战神殿下面前造次。
初见燕璟,徐巍也是稍稍一怔。
他原以为燕璟会是如何的肃重孤傲,不成想燕璟却是面带笑意,一袭白月色锦缎长袍衬得他面若冠玉,完全不像是曾驰骋沙场数年的模样。
不像是贪图权贵的骁勇,倒更像是江湖游侠儿,但又有一股不可忽视的矜贵气韵。
不过,徐巍没有掉以轻心。
人不可貌相。
否则,京城那边也不会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千万警惕小心燕璟。
徐巍走上前,双手抱拳行礼,“下官恭迎王爷。洛城无头案能得王爷相助,想必定然会尽快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徐巍不卑不亢,巧妙地奉承了燕璟,但又没有特意逢迎拍马。
燕璟垂眸看了他一眼,这徐巍容貌周正,而立之年左右的光景,为人沉稳,单从神情上看不出多少端倪。
燕璟眸光微眯,他跳下马背,随手把缰绳抛给了沈长修,把沈长修当做了小厮使唤。
沈长修明白燕璟的意思,这是要让他隐藏身份。
燕璟负手而立,望了一眼县衙,道:“去准备一座安静别苑,本王要入住县衙。”
沈长修拧眉,留了一个心眼。
燕璟这个决定倒是极为理智,一旦入住了县衙,徐大人就会极力保护众人的安全,如此一来,一行人就不必处处防备。
徐巍似乎对燕璟的决定并不吃惊,道:“回王爷,下官早已将庭院准备好,王爷即刻便能入住。”
是以,燕璟带着他的人入住了衙门,加上随从剑客,统共也才十来人,行事低调。
徐巍并未前去叨扰,他很有边界感,若是无旁的事,亦或是燕璟不召见,他就不主动露脸。
庭院是三进式,正房两侧是耳房,另有后罩房,足可容纳十来人入住。
剑客们分工清晰,四人留下值夜,其余剑客皆去了后罩房歇息。
燕璟住正房,他在入睡之前自是一番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