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从里面倒出一颗,用帕子裹住:“那我便拿一颗吧,总归是够用的。”
方洲也不多问,只又将瓷瓶放好。
庄澜序撤了隔音罩,又是与方洲闲话家常了许久。
这才出门去,见沈慢守在外面,装着惊讶道:“小慢,你没去瞧瞧药田?”
见沈慢摇头,又道:“那正好,我们回去了。”
就像真的不过来药宗叙旧一般——
庄澜序不过稀松平常,回到积岚涧甚至传了晚膳,留了沈慢一起。
只夹菜间,庄澜序又随意道:“对了,小慢。你若是得空,这些日子也去打听一番那百兽窟的事情。”
沈慢一顿,将筷子撂在了碗边,说道:“师父,您请莫要再想与薛师兄同去百兽窟一事了。”
庄澜序摆摆手,笑道:“不是我,是你。”
沈慢一惊:“什么?”
庄澜序又道:“我总想着,也要将你塞进此行里面去。此般你若也同去了历练,倒也能积攒许多经验来。这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你可能明白?”
沈慢终归是绕不过庄澜序的,信了大半。
翌日,沈慢便寻来了不少关于百兽窟的消息。
同时也告知庄澜序,三日后他们便要出发了。
庄澜序布置好了一切,就等个准确的日子。
听闻此消息,也点点头道:“好,我去同掌门师兄言语一声。小慢,你可是要随我同去?”
遭了药宗那一场,沈慢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更何况,他方才也略施小谎,便不再拘着庄澜序了。
庄澜序见他摇头,优哉游哉地便招了云,去往掌门的住所。
只甫一过了积岚涧的山头,他就将云端降了下去。
他吞下了方洲给他的丹药。
这丹药能掩盖三个小时他的灵气,那时候即便是沈慢察觉到了,也追踪不到他的位置了。
他怎会不知沈慢说的三日后出发一事是假的。
既是百兽窟的事情急到薛寒鹜这向来像是长在他的身上,出关第一件事便是来寻自己的人,竟是许久未来积岚涧。
那他们就不会再拖上三日再去。
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蠢钝的,他还有方洲这个盟友呢。
只他如今做这么一遭,倒像是逃跑的阶下囚一般无二了。
哪里还有一点长老与师父的尊严?
百兽窟离极上墟宗并不算太远。
若是御剑行云,多不过半日便到。
只是庄澜序也得赶在他们破开百兽窟的那一道缝隙关闭之前,将自己也塞入其中。
如此这般,唯有多消耗些灵力,将行云速度催快些了。
只不出两个时辰,庄澜序便远远地瞧见了薛寒鹜一行人。
他敛了身形,干干脆脆地跟了上去。
左不过他如今身上没有灵力波动,更隐匿了起来。
恐怕就是到了薛寒鹜的身前,薛寒鹜都察觉不到。
但他倒没真的做此事,只是一头扎入了队伍之中。
与他们并肩而行。
但薛寒鹜好似觉察到了什么一般,微微抽动了鼻子。
他皱起了眉头,深深地在其间画了个川字。
沈慢怎般回事,竟是连小师叔都看不住!
其实他不想让庄澜序前来,除却怕庄澜序遇到危险,又非要替自己阻挡。
更多的却是怕他们若是当真被困在百兽窟中,非得《猎骨》的功法不得出。
那时候……庄澜序恐怕会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
他不能做任何无把握之事。
需得将庄澜序劝回去。
庄澜序趴在云端,困顿地打着盹、放着松。
而后便是只觉一阵风拂过,他的后颈便被人擒住了个正着。
来人唤道:“小师叔。”
庄澜序骤然睁大了双眸——
薛寒鹜怎么知晓他来的?
他不是灵力也掩盖得好好的,障眼法也不会叫薛寒鹜这个修为不如他的看出来。
还是他哪里出了差错?
这可不得了了。
他不言语,薛寒鹜便又道:“小师叔怎么还是跑来了?我不是让沈慢留住你的吗?”
薛寒鹜的嗓音中,多带了几分凌厉与压迫。
让庄澜序都有些不适了。
庄澜序挣脱了薛寒鹜擒住的后颈,在他们周遭织了隔音罩。
也不现身,只说道:“小慢怎可能拦得住我。薛寒鹜,你怎么知悉我来的?我的术法与丹药,分明无误的。”
薛寒鹜轻笑一声,叫庄澜序顿时一阵战栗。
继而又道:“是味道。小师叔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总是有那一股若有似无的积雪草味道吗?”
庄澜序哪里知晓薛寒鹜鼻子竟是这么灵光。
他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