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偏殿之中,就剩下了徐远、徐承剑、徐月寰三人。
“筑基丹、阴阳鱼确实是你的财物,我无法做主。”
徐远指着阵旗,话锋一转道:“但打造这套极意天雷阵的材料来自家族宝库,你绝不能给他!”
“远叔,消耗掉的材料我日后一定如数补上,承剑成丹在即,你忍心看着他断了道途吗?”
徐月寰抬着头,恳求道:“老祖,承剑他也是家族的晚辈,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何苦抓着不放呢?”
“他还认这个家?”
徐远单袖一甩,脸庞一片冰冷。
“承剑若破大境,必会在宗门为家族撑起一片天,往后有承剑和老祖一内一外,丹荟宗、抱丹商会也不敢过分的打压我们。”
眼看大殿的修士渐渐走远,徐承剑心一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向自己口中的老顽固服软。
“花言巧语。”
徐远根本不为所动,冷声道:“受了一点委屈就离开数十载,你这种鲁莽行事的人成为家族老祖,还不知是福是祸。”
“承剑,你快走!”
认定徐远的态度不会软化后,徐月寰突然卷起一道水雾狂风裹住徐承剑,接着玉指一弹,将储物戒与阵旗一块送入,柔情似水的道:“放平心态,我等你元丹。”
“姑姑,保重!”
一股冲天的水气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越刮越大,继而以惊人的速度带着徐承剑遁出了大殿。
盯着他离去的异象,徐远面色铁青。
奇怪的是,他明明有能力阻止,却反常的一动不动,好像一尊石化的雕塑。
“对不起,远叔,我这就跟你回去,将那套阵法修复完毕。”
待徐承剑的身影彻底消失,徐月寰长舒了一口气,眼眶泛红,竟朝着徐远屈膝一跪。
她愧对家族,愧对栽培她的引路人,徐远。
不错,为了护送徐承剑平安离开,她传音威胁了眼前这个似父似师的老人。
几年前,家族在某处上古遗迹中得到了一座残缺的四级阵法。
此等连金丹修士都忌惮三分的宝物,万万不可泄露丝毫风声的。
于是,修复大阵的任务就落到了徐月寰的头上。
徐月寰刚刚就是用四级大阵要挟了徐远,逼他放徐承剑离去,否则她以后将拒绝弥补大阵。
“同阶修士哪有行跪礼的,唉,为了承剑那小子,你连元丹境的尊严都可以抛弃?”
上前扶住她,徐远不由苦笑连连的道:“他能不能成就元丹之躯远叔毫不在意,远叔最担心的是月寰啊!”
“你是天赋异禀的地灵根,但一晃数十年过去了,还迟迟没法突破中期。”
“你一直谎称因为专研阵法小道耽误了修炼,但远叔知道,你赚取的资源大半供给了承剑打通关系,否则他一个半路转投揽月的筑基修士,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在宗门站稳脚跟。”
说完这一大段话,徐远冷不丁的直视着徐月寰,仿佛想听她亲口确认。
“承剑初至揽月宗时,吃了不少苦头,我无法眼睁睁的看他陷入绝境。”
徐月寰神色坚定,缓缓的道:“待承剑突破元丹,我一定让他认祖归宗,和远叔赔个罪。”
“承剑那小子城府深沉,而月寰你心地单纯,他现在仅仅筑基修为,就死死的吃定你了,一旦他也打破瓶颈,届时,你岂不是任由他摆布揉捏?”
徐远仰天长叹,痛心疾首的道:“远叔是怕月寰你所有的坚持,到头来只会感动了你自己啊!”
“远叔,你为何总怀有偏见的看待承剑?难道还是因为他杀了徐桥的缘故?”
听他言语间把情郎描述得如此不堪,徐月寰银牙一咬,质疑道。
“丫头啊,你想的太简单了。”
徐远没有生气,悠悠的道:“徐桥虽说是我的侄孙,但未禁受得住银光天莲的诱惑,先对同族下死手,我也觉得他该死!”
“先对同族下死手?”
身子一震,徐月寰听出了他话里隐藏的深意,惊声道。
“当年,承剑回族交代事情的经过,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当着几位长老的面,对其施展了搜魂之术。”
徐远语气凝重,回忆道:“其实承剑那会也生起了独吞宝物的心思,只不过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就被徐桥抢先偷袭了。”
“我念及他平时表现尚可,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因此要求他去祖师堂忏悔。”
“谁知,这小子以为他的歹意没有被我的秘术搜出来,反倒肆无忌惮的据理抗争。”
“远叔本并不想和你坦白的说,但观你在这段感情之中越陷越深,远叔只好戳开了他的伪装。”
“月寰,人心险恶,除了自己,谁都不要去相信。”
徐月寰沉吟了一番,摇头反对道:“想法终归是想法,他并未付之行动,远叔你不能一棍子打死。”
“不错,所以我又给了他两次